“有时候往往很细微,被人忽略的东西,就会是最致命的东西。”明月十分深沉地说着,目光移到桌上的笔墨纸砚上。“有些人会隐瞒事实,但是死物却不会,例如平宁王府这些文房四宝。”
明月话语一落,便看到宇文浩和楚逸风都双双地面色突变。
宇文浩盯了一眼楚逸风,希望不祥的预感不要灵验。
“要你拿证据,你拿我们平宁王府的文房四宝来说事做什么!”平宁王妃甚为是不解和不满,今天平宁王府的脸面全都被明月这个贱蹄子给毁了。
宇文彻却是微微一笑,果然没有看错,她的确很聪明,也很细心,能捕捉到旁人的破绽。
“王妃何必心急,明月自然会一一道来。”明月摸了摸两张宣纸,一拿就已经发现了里面的端倪了。
“王妃对这些墨质和纸质不清楚,但是却有很多专业的人了解。而且既然齐豪和红儿说这些书信是一个月,虽然最后红儿证实是谎言,但是墨迹干了多久,是新写上去的,还是很久写的,这都能够分辩。这两封信很明显,是刚刚红儿招供,然后另外那个婆子准备的,上面的墨色依旧没干透,还渗着阵阵的香气,可是上好的徽墨,起码有五年以上了,这样的墨块可是少之又少,父亲用的笔墨工具,也是一般的徽墨,五年以上的更是没有。这永安侯府没有,就别说红儿这样一个丫头了。但是这个婆子却能够从永安侯府搜出来,这里面真是耐人寻味啊!”
明月眼底含笑地看着越发紧张发抖的大太太,又拿起桌上的墨块,“不过,平宁王府用的东西果然是内务府出来的上号东西,看这墨块,磨出来的墨浓而不稠,清香淡雅,一点儿都不会晕染,可以看出来墨块是封存五年以上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几封信上用的墨块,跟楚世子用的如出一辙呢?”明月放下墨块,漾着疑问的笑容询问着,一番话下来,在场所有的人都冷寂了。
这才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明月?为何之前传言会如此不堪,这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虽然大太太和楚逸风母子没有承认,但是大家心里面都默默地明白,估计这个明大小姐之前的‘美名’也是伪造的。
“你胡说什么,你说这是跟我们府里一样的就是一样的吗!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平宁王妃颤抖着牙齿反驳着,可是整个发抖的身体正是表明她心里面已经害怕发虚。
“王妃不要焦急害怕,想要证明明月胡说八道,找几个书法大家来验证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么?就是不知道王妃和世子敢不敢呢?况且,除了这墨块,还有这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洁白稠密、纹理纯净、润墨性强的宣纸,也是同样是上好的东西,同样跟贵府的一样,明月倒是想问问,两样证据证明,不知道两位有什么解释呢?”
明月双眸明亮,如澄清的水波一样,里面清晰地倒映着脸色苍白的平宁王妃,和一脸阴鸷的楚逸风。
“还有这个妈妈,可是大太太你身边的人,她在你眼皮底子下做这种毁坏我们永安侯府声誉的事情,大太太不应该好好的审问这个婆子么?”明月一个不留地咬着不放,大太太想要撇清关系,那么要不跟平宁王府撕破关系,要么就把慈善大度的形象都给毁了。
大太太现在是被明月气得五脏六腑都要冒烟了,她何时这么狼狈,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逼得没话说?
“大太太,老奴真的是在在……”听到明月的话,大太太身边的妈妈立刻软倒了身体,阵阵发憷地跪着。扣上毁坏侯府声誉的罪名,她是全家都得发卖,她的命就更不用留了。
她哪里知道,刚刚害大小姐不成,现在会惹到一身的骚呢?
“你住嘴!你还不说清楚,你的信是从哪里来的!”大太太黑丧着脸,一脚踢开跪在她跟前的张妈妈。
大太太现在是心乱如麻,理不清头绪,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明月这个死丫头又咄咄相逼。现在只能够将所有的事情推开,毕竟没有证据证明跟她直接有关系。
而这个张妈妈是自己的人,不但她自己的卖身契在她手里,她全家都被自己拿捏住,要是敢背叛她,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没错,不但敢冤枉侯府大小姐,还偷盗我们王府的东西,你若是敢说一个谎话,本世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楚逸风突然挡在张妈妈开口前说话,一句话,让大太太和平宁王妃一惊,张妈妈更是愣在当场。
张妈妈是脑子一片空白,对上楚逸风杀人一般的眼神,登时浑身发抖起来了。
“刚刚……刚刚老奴是随便跑进一个房间找来的纸张写的信,以为没人知道,也能够给大小姐落实罪名,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一个人做的!”张妈妈双眼浑浊着,像是木偶一样无神。得罪大太太她全家被发卖,可是得罪平宁世子和平宁王妃,她全家都别想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