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枕风直接被一阵红光震出三米外!
阮重笙呆呆地看着,跌跌撞撞站起来,往高枕风面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踉跄着后退数米。
“……应该没有那绿色的怪物了。”阮重笙捂着嘴,死命压抑住剧烈咳嗽,心头道了句:“果然。”
——果然还是压制不了扈月。
“对不起……我,我先走了。”
没有人来得及拦住他。
慕容醒扶住高枕风,疾呼:“阿笙!”
他一顿。
慢慢捂住胸口。
面前三人并不知道他内里经脉如何紊乱,却也察觉了三分异样,受了伤的高枕风也顾不得运灵,开口便喝道:“你跑什么!你那剑怎么回事!”
阮重笙咽下一口腥甜,依旧背对着他们,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失算了。”
“这是什么鬼话!你到底怎么回事!这剑气怎么像……”
花期忽然横亘在前,剑的主人慢慢抬起眼睛,直视那道背影,“别跟他说话。”
高枕风怒极反笑:“不跟他说话我跟你说?他明显不对劲!”
“——都给我闭嘴!”阮重笙一声怒喝,下一刻,喉头又是一甜。
他这次没咽回去,以袖掩面,溢在掌心。
滴答,滴答,空中慢慢弥漫出一股异样的甜香。
“你还发怒!”高枕风却是一恼,刚要说话,贺摇花直接拿花期往他脚边一插,“什么味道!”
高枕风顿住脚步。他并不如贺摇花般生得一只狗鼻子,可这种程度的异香,但凡不失嗅感的都闻得到一二。
这早不是单纯的百草花香,已经到了熏眼睛的程度。
高枕风眼神一变,高声问道:“阮重笙,你闻到没有?”
阮重笙握紧拳头,血液慢慢凝固,最终化作虚无。
“有吗?”他苍白着脸回了一声,就这短短二字,胸腔里头一团灵气便如战鼓擂动。
“刷——”地一声,剑破空而来,这一剑来得又快又猛,虚空之中只一道残影滑过,阮重笙侧身闪避,却也生生削断了鬓角一缕碎发。
也是这一闪竟来不及留意位置,嘴角鲜血乍然展露在几人面前。
“贺摇花你发什么疯,阮重笙现在……”声音止在看清血滴落的地方。
也不过是刹那的失神,嘴角几滴血飘落在脚边倒躺的枯木上。
那截枯死的木头顷刻疯长,就着斜插的姿势重新长出了一段枝干,密匝的枝叶也盖不住这欣欣之貌,恍然竟有参天之势。
最终停在了约莫一丈之长。那犹覆着一层苔藓的树散发出异样的浓香。
贺摇花掠过他,径直握住插在木头里的花期,试了一下,皱皱眉头,看了一眼阮重笙,继续用力,一连三下,连人带剑后退三步,方站稳脚跟。
“你倒是出息了。”贺摇花传音。
两人对视间,阮重笙握住他袖角,往他胸前一靠,抓住胸襟,将嘴角鲜血蹭了个干净。
贺摇花低头看着他的小动作,神情讥讽,下一刻却拥着他往后一倒,两人齐齐倒在青苔之上。
花期似不经意在小臂一划,留下一道近可见骨的血痕。贺摇花抬手挥袖,拂过血落之处,也不过瞬息之间,一株叶下珠骤然膨胀延展开来,露出一般奇诡。
高枕风盯着这变化,上前俯身查看,“什么东西?”
“贺少主的血?”慕容醒紧随其后,掐下叶片打量一番,没瞧出什么门道,高枕风已然把手一伸,直接捏着叶子换进了自己掌心,“你别碰。”
慕容醒失笑,“无妨。”
“你多灾多难的,能避着就避远些!”高枕风嘟囔一句,转头已然把叶子化作齑粉,聚拢在掌心,凑近一嗅,“是那股味道?”
正是方才异香。
高枕风思索片刻,就听贺摇花道:“我的血。”
阮重笙随着他的动作倒在一边,仰着头喘了几口粗气。慕容醒瞧着不免担忧道:“那他……”
“你的手给我。”贺摇花却握住阮重笙的手腕,高枕风见着便作势要拦,可贺少主压根不理会,只盯着慕容醒,开口就是一句:“给我一滴血。”
“血?”慕容醒还没反应,高枕风抢道:“我的不行?非要他的?”
“可以。”贺摇花侧首,眼里瞧不出什么情绪,指间银丝一划,便缠住了高枕风食指,“别动!”
银丝慢慢收紧,勒入肉中,溢出一滴血珠。
贺摇花把握地很有分寸,手腕反转,银线空中翻舞,带出一滴血落在草木之间。
同样的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