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看见她往门边走,又慢慢回来,都笑说:“想去找邪哥就去啊,小嫂子害什么羞。”
霍沉鱼脸色很平静,认认真真地说:“我不想去找他。”
“小嫂子对邪哥那么放心呢?不怕邪哥被人勾跑了啊。”
“人家这叫情比金坚,相信邪哥,懂不懂啊你。”
“那倒也是,就邪哥对小嫂子那不要命的劲,鬼拉着他都要跑回来,哈哈哈哈……”
他们还以为她在害羞,调侃了几句。
霍沉鱼看了看手机,晚上七点。
难怪有点饿,她从桌上拿了一个牛奶布丁,拆开吃。
又过了三四分钟,陈邪开门进来,把烟头扔了,看了一眼霍沉鱼,情绪莫名。
沈续一边发牌,一边笑:“邪哥干嘛去了,小嫂子刚才急得差点去找你,又不好意思。”
“洗脸呗。”
陈邪挨着她坐下,偏头看着她笑:“等着急了?”
“嗯。”霍沉鱼点点头,抬起眉眼,看了看他一如平常的神色,慢慢收回目光。
牌发到霍沉鱼的时候,她摆手,说不想玩了。
陈邪漆黑幽深的眼神看过来。
霍沉鱼平静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我刚在外面抽了根烟。”陈邪抓起牌,想了一会儿,又看着她说,“遇到姓顾的他女朋友。”
“哦,找你做什么?”
“给顾庭深求情,说救他出来,他俩给你道歉,结婚后再也不来招惹你。”
明明是霍氏集团在起诉顾庭深,为什么盛翘要去求陈邪呢。
陈邪还站在那儿听。
霍沉鱼美得冷冰冰的深色瞳孔里,染上了更沉静的冷意,看着他,好像不是很在意地问:“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啊。”
陈邪随随便便地跟了一注,隐约有点烦躁。
大概是她问题太多了吧。
让他觉得像查岗一样,一点小事追着问。
霍沉鱼抿了抿唇,沉默地低头吃东西。
陈邪玩完一局,心不在焉,又输了。因为是给他庆祝,赢家罚他连吹九瓶,说寓意好,长长久久。
他正好心烦意乱,拿起来仰头就咕咚咕咚地灌。
其他人还兴奋地叫好,夸他猛。
霍沉鱼听到起哄声,抬起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从他喝第一口开始,到喝完九瓶,盯了他快五分钟。
明明他还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她却总想注意他,连喝酒的时候,都觉得……比以前顺眼,还有点帅。
沈续用手肘撞了撞陈邪,冲沙发抬了抬下巴,笑说:“邪哥快回头看看,小嫂子刚才一直盯着你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陈邪回头,看见霍沉鱼果然在看他,走回去坐下,偏头跟她对视,问:“看我干什么?有话想跟我说?”
“我有点困,想回去了。”
陈邪沉默了几秒,没从她脸上看出不高兴,点头:“成,我跟他们说一下,咱们先走。”
“不用,他们给你庆祝,你走了不合适。让司机送我回去就行。”霍沉鱼把手机装进包里,站起来。
陈邪看了看她,送她下楼。
车停在门口。霍沉鱼坐上车,陈邪替她关上车门。
她从车外后视镜看到陈邪一直站在那,没什么情绪,盯着她,直到看不见。
霍沉鱼慢慢收回目光,看着街道上五光十色的灯光和来往的行人。
情侣很多,一路过来看见好几对。男生胳膊搭在女生肩上,共喝一杯奶茶,女生笑容灿烂,看起来特别甜蜜,无忧无虑,没什么烦恼。
她盯着那对情侣走过,扯了扯嘴角,想微笑,没笑出来。
到了陈宅,霍沉鱼走上台阶,没着急进去。
她心口闷闷的,想透透气。就在大厅外的回廊上站着,看了一阵花坛里种的锦葵和杜鹃,红艳艳的,生机盎然。
司机又开车回会馆。
陈邪打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有。
语气有几分迷醉。
电话里也闹哄哄的,音乐声很有节奏,应该不是在刚才那个地方,可能在KTV或者酒吧。
她回答说到了,司机刚走。
陈邪淡淡地“嗯”了一声,让她到家了就快去睡觉。
霍沉鱼说好,挂了电话。
她在回廊上站了十几分钟,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来别墅区外面接她。
霍宅离陈宅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距离。
她沿着安安静静的道路往外走,一路除了有两辆豪车经过,一个人也没有。
夜风渐大,吹得她的裙子飘飘荡荡,定不下来。
有辆车停在她前面,下来个成熟儒雅的中年男人,问她去哪儿,要不要送她。
霍沉鱼摇头,说司机在外面等着的。
她说完急忙走开,脚下越来越快,后面干脆一路小跑,生怕中年人的车追上来似的。
跑了没几分钟,她骤然停下,缓缓蹲下去,眼睛红了。
眼看着眼泪憋不住,她就把头埋进膝盖里,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只,蹲在路边,一抽一抽的,样子伶仃。
她回家已经快十点,霍父还在公司,霍母看见她一个人回来,愣了一下,问她怎么了,是不是陈邪欺负她了。
“没有的,妈妈,是我有点不习惯,而且没带行李,今晚先回来住,收拾好东西再过去。”
霍母放下心,点点头,听说她出去玩才回来,还没吃饭,忙叫厨房给她做。
霍沉鱼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捏着遥控器,心不在焉地看电视。
她眼睛盯着屏幕,但完全没看明白演的是什么。
十点的迪厅最火爆,舞池里人挤着人,随着上下起伏的地板扭动。
沈续他们来劲,一大群人挤进去勾搭美女,就剩陈邪、宋青四五个人坐在沙发上。
今晚霍沉鱼走了之后,陈邪喝得有点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看见他们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