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鱼洗漱完出来,眼里雾气朦胧的,歪头看着陈邪:“你刚刚打电话了呀,现在要出门吗?”
她只听见什么过不来,以为是沈续他们叫他出去玩。
陈邪想了几秒,说:“你不爱听的。”然后拿起打火机和烟盒,起身往外走,“我出去抽根烟。”
“哦。”
霍沉鱼困惑的眼神跟着他走出卧室,轻轻把门关上。
她刚想说“就在屋里抽也可以”,他的烟味劲很大很呛人,但是她因为总在他身上闻到这种味道,现在好像不太讨厌了。
可她看陈邪有点烦躁,是想出去冷静一下,她就没说,把唇抿得紧紧的,慢吞吞地爬到床上去。
能让陈邪烦成那样,应该不是叫他出去玩的电话。
是正经事,他不能去的那种。
霍沉鱼不是很了解陈邪的过去,所有一切都只是从书里和最近的接触知道的,书里没写的,她就不知道。
她坐在那沉思。
文仪给她打电话,说明天顾庭深和盛翘结婚,问她去不去。
十几天前,顾庭深一审判决八年零五个月。
霍沉鱼中午从霍氏集团出来,路上差点出车祸。然后经过高楼,二十多层上掉下来一个空调。
再是晚上回家,车上天桥,她对着镜子,看到自己头上黑气浓郁,就让司机停下,果然三秒后桥断了。
幸亏世界修复剧情,只想精准消灭霍沉鱼,当时桥上一辆车也没有。
霍沉鱼回家就给霍氏夫妇打电话。
顾庭深六天前二审开庭,因为霍氏撤诉,证据不足,才被释放。
虽然他们家大部分财产,因为涉嫌“职务侵占”被查封,还得赔偿霍氏集团损失,剩不下什么。
但盛翘对他不离不弃,顾庭深特别感动,决定和她结婚,日子选在了明天。
“我们没有收到请柬呀,怎么去?”霍沉鱼摇头,有点感慨。
盛翘找陈邪帮忙的时候,还说顾庭深出来,他们会跟她道歉。结果别说道歉,结婚都不给请柬。
“好像没几个同学收到请柬。顾庭深现在混得挺惨的,家里没钱了,他也没工作,估计是怕请同学没面子吧。”文仪说到这,又啧了一声,“毕竟我还记得几个月前,顾总同学群禁言,威胁全群的飒爽英姿。”
霍沉鱼听她唏嘘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文仪忽然话锋一转:“我还以为他们会邀请你呢,要不是你去跟你爸妈求情,顾庭深早进去了,还结什么婚。他们真是一点不知道感恩。”
“我也以为会邀请我的。”没想到。
霍沉鱼小声跟文仪说话,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见陈邪抽完烟进来,就说,“我明天去看看吧,能进去就进去,不能就算了。”
她那天在俱乐部,远远看见盛翘好端端的,没有一点受到孽力反馈的模样,还奇怪。
直到二审撤诉时遇见,霍沉鱼才发现,她是被人用了类似于隐藏气运的符咒,所以安然无恙。
这种符咒对现在的盛翘来说,是好事,但在性质上,一直属于负面。
只要一个清除术。
霍沉鱼就等着他们结婚。
要扭转陈邪大反派的悲惨下场,除了改变他自己,还要同时主线崩塌。陈邪去崩主线有黑化的危险,所以她自己来。
如果顾庭深在盛翘被孽力反馈之后,还能一如既往爱她,绝不分开,不崩主线,那可能确实是真爱,霍沉鱼输也认了。
可惜,以顾庭深上次给她发的那种恶心的消息来看,他大概率不是那种深情的人。
霍沉鱼不是太担心。
文仪说行,要是她进去了,叫她回头分享一下,这两人结婚的感觉。
霍沉鱼挂了电话。
陈邪还没洗澡,坐在床边,手撑在她背后,贴过来,不太在意地问:“谁结婚?”
霍沉鱼偏头,把手机放到一旁的被子上,静静地打量一圈他的脸色,说:“顾庭深和盛翘明天结婚。他们有没有邀请你啊?”
她本来只是随便一问,想和陈邪找点话说,要不气氛有点冷。
谁知道陈邪还真有,说盛翘给他的。
“……”
这可就太过分了。
霍沉鱼抓紧被子,眼神凉凉的,睨着陈邪:“你又见盛翘?”
“我也是奇了,到底哪里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老子都要为你发疯了,你还能吃别人的醋。”陈邪气笑了,不过让她吃醋还是挺高兴,轻轻捏了捏霍沉鱼鼓起的腮帮,柔声解释,“没见,前台给的。”
霍沉鱼满意了,嘴角上扬,不知道是被陈邪捏的,还是她想笑,眼睛里亮晶晶的,“那你明天去不去呢?”
陈邪张开手臂,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懒洋洋地说:“我去公司啊,别人结不结婚关我屁事。”
霍沉鱼冲他笑,顺手抱住他的腰,也不嫌弃他没洗澡,身上有汗味,小脸埋在他劲瘦的腰线上蹭了蹭,蹭得他小腹一紧。
她愣了愣,忙停下动作,从他怀里仰起头,对上陈邪克制着某种冲动的目光。
为了掩饰尴尬,霍沉鱼手揪着陈邪腰后的衣服,揉来揉去,小声说:“那你加油。”
“嗯,加油。”
“那,陈邪,我明天能用你的请柬去吗?”霍沉鱼小心翼翼地问。
陈邪低头,“呵”了一声,闲闲地问:“您想见谁去啊?”
“反正我一定不找顾庭深,请您放心。”霍沉鱼一脸严肃,学陈邪用“您”字说话,撒开揉皱了的衣服,冲他双手合十,不停地点点点。
陈邪被她逗乐了,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起身说:“去呗。我去洗澡,在床上等着啊。”
没怎么用力,声音很轻。霍沉鱼还是被他突然的暧昧举动吓了一跳,呆呆地看他抓起睡衣走进浴室,一下钻进被子里,脸红了好一阵,才把头露出来透气。
等霍沉鱼不害羞了,坐起来靠着靠枕玩拼图。没几分钟,拼图界面一暗,顾庭深给她打电话。
接不接呢。
她不想陈邪生气。
霍沉鱼捏着手机,迟疑着。电话很快挂断,又打过来,她只好接起来,语气不是很客气:“什么事?”
“听说是你让撤诉的?为什么还要救我?”顾庭深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