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清平馆,缎昭仪便屏退内殿之中的伺候人,独自一人坐在绣着白荷的帷屏之后,淡淡的看着几斤透明的帘幕之上,隐约有天光自碧色窗幕之后透进来。此时正是午后,殿所中空无一人,只听得见清平馆外荷塘里阵阵蛙鸣,又有如此美人在眼前静静扶额坐着,说起意境,真是美到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但宁静之向终归只是表象,想必缎昭仪心中亦是翻江倒海。慕容清陪她坐着,微微皱眉,也在思索。
之前听到话里的意思,这位清河公主,素来被传作殊色动人。如果燕国要开城投降的话,似乎是要将她献给苻坚以求周全皇室的意思。说起来吧,燕国灭不灭又关她什么事情?只是糊里糊涂转生于此,又是乱世之中一介柔弱女子,便是生在千年之后的人,一时半会儿,水土不服,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只是方才也听殿上人说过了,那位秦国皇帝不仅生性暴戾,而且矮小丑陋,似乎连年龄也已经到了中年。说白了便是一个大叔。想到日后要跟那样一个人过日子,纵然锦衣玉食,也觉得说不出的糟心。
但她原本便是十分仗义的人,若说要逃的话,自己逃不逃得掉还是其次,想到缎昭仪要被她牵连,就觉得心中难过,左右为难。
正是心焦的时刻,缎昭仪却突然站起,似是下了决断。
“清儿,你听我说,燕国存亡,此时已经与你无关。无论他们作何打算,你都提前准备好,若有可能,便趁机逃走吧。”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开了手边的妆匣,将一些看上去颇为贵重的首饰收拢起来,看着便是要为她打点包裹的样子。
慕容清愣了一下,道:“母妃,我同我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