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邻居家那只总是会嗲嗲叫的猫死了?。
门没关紧,它偷偷溜了?出去,第二天被发现死在绿化带里,像是误食中?毒。
邻居女主人有点伤心,沈庆雨在她认领尸体?处理后的第四天听到她的阳台那边传来?了?新的猫叫。
他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甚少跟外人交谈,一如既往的自闭,窝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度过?每一次的假期。
生活很平静,直到某一天宋本卿在桌前敲电脑的时候脑子一麻,感觉自己似乎眩晕了?一小会儿,清醒后却发现自己正坐在十一楼高的阳台边缘上,半只脚已经跨了?出去,重心若是再倾斜一点,他就可以摇着小手?跟这个世界道别说再见了?。
宋本卿收回自己的那条腿,像个老干部一样慢慢爬下阳台边缘,手?脚冰冷。
路过?镜子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惨白的脸色,白里透青,看起来?不像个活人,像只鬼,仿佛刚刚毫无知觉之中?做出的事情都?是被鬼上身了?一样。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问题就是这个世界的问题。
第二天宋本卿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除了?贫血和?体?虚也没什么大问题,抽血的时候医生说他面色晄白,需要多注意一些日常起居和?饮食。
宋本卿翻翻体?检表,陷入沉思。
节假日的时候难得多一天假期,原本他已经打算窝在房间里发霉了?,午饭之前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沈庆雨看了?看屏幕,没有立刻接,似乎在纠结等一下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对方说话?。
然而还?没等他接下电话?,门口就想起砰砰砰的敲门声,电话?挂了?。
他打开门,看见外面站着自己的母亲。
赵晓佩拎着一袋粽子,看包装应该是随便在什么超市里面买的,在门开了?以后直接往里面瞥一眼:“这么久才开门,打电话?也不接,”她抬了?下眼皮:“在里面做什么?”
“没做什么,”沈庆雨慢吞吞的让开一边,“就是没看到手?机。”
“哦。”赵晓佩一挑眉,没说什么,径直踩着高跟走了?进来?。
她虽已是中?年,但是保养得不错,打扮得很精干,化妆也懂得利用自己稍显明艳的外貌,整个人的气势都?有些迫人。
沈庆雨的凤眼就是遗传她的,眼尾不甚明显的微微上翘,可惜这样一双眼睛到了?沈庆雨身上总是显得气弱,没有那种凌厉感。
粽子被放在了?桌上,赵晓佩在不大的房子里环顾一周,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什么神色:“我?还?以为你自己住得久了?这里会成个狗窝。”
沈庆雨两手?交握,站在一边没答话?。
赵晓佩很久很久才会来?看他一次,每次来?不是用挑剔的眼光到处看就是站在一边拿些不痒不痛的话?来?刺他,母子俩基本上很少正常交流。
赵晓佩自小就是对他这幅态度,约摸是觉得他总是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嫌弃儿子不成大器甘于平庸,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待见他,哪怕这是自己亲儿子。
看完一圈回来?,就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尽了?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赵晓佩站在门口抱着手?臂:“你要继续在这里住就住吧,没钱了?就和?我?说,”她勾起一边唇角,看着一旁沉默寡言的儿子:“不过?不想和?我?说也可以,你爸天天在外面应酬,他也有的是钱。”
“过?几天你生日了?,钱我?会打你卡上,你看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沈庆雨搓搓冰凉的手?背:“嗯。”
他还?在想母亲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过?来?,都?不曾注意过?原来?是自己生日到了?。
赵晓佩吩咐完了?自己要说的事情,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下午还?要在本市开个会。”
沈庆雨仍站在原地?,没有送她:“嗯。”
赵晓佩似笑非笑瞥他一眼,转身就走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
晚上沈庆雨接到第二个电话?,是他父亲打来?的,相比于赵晓佩,对方干脆连面都?没有露过?,通过?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有些醉醺醺的,似乎喝了?酒,“小雨啊……”
沈庆雨握着手?机:“我?在,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