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宋本卿轻声,“你很难受吗?”
“是,难受……”宴清都朝他伸出手。
宋本卿挪开他伸过来的爪子,继续道:“殿下与其等一个不会回应的木头,不如自己动手如何?”
“自己……?”宴清都有些疑惑,挣扎着似乎要清醒过来没过多久又不受控制的沉下去。
“是呀,自己来,”宋本卿循循善诱:“用什么都可以……”
宴清都迷迷蒙蒙的,手边抓住了什么,脸上露出恍然的欣喜神色,“自己来……”
镣铐用不上了,宋本卿将锁链扔在一旁,推门而出,打晕了守在外围的一个侍卫,剥下他的衣物套在自己身上,抢了对方的佩剑,大喇喇出门去,直往正宫大殿而去。
正武殿里皇帝正跟太子和几位大臣商议因水患而产生的难民暴动,外侍忽然来报:“殿外二皇子殿下的侍卫前来报,说有重要之事禀报陛下。”
二皇子?
皇帝年迈的脸上全是不耐,“不见。”
该外侍继续道:“他说……他说事关重大,涉及云泽国未来十二年的兴衰,这……”
皇帝的胡子动了动,不知这个二子会有什么事竟能夸下如此海口,沉着脸道:“宣。”
在众人目光下,殿外低着头走进来个侍卫,似不敢直视天颜,全程低着脸,“禀陛下,在下有一事相报。”
“何事?”
“此事实在事关重大,”侍卫低低道:“二殿下说,务必只能单独禀报给陛下。”
皇帝俯视他片刻,见这人表面镇定,实际上却在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幅度在颤抖,好似害怕一般。
不成大体。
他心下不悦,拧拧眉:“朕命你就在这里说。”他让太子和大臣往后稍许,身边跟着御前侍卫,对对方道:“你可以说了。”
他左右看了看,声音很低,“陛下的……在宫殿内……后卫……”
皇帝根本没听清,不禁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喝道:“朕让你大声些。”
侍卫抖了抖,深深吸一口气,忽然抬头,露出头盔底下一张秀致的脸,笑道:“在下说,陛下您那亲爱的二儿子正在宫殿里密谋篡位,您现在需要过去一探究竟么?”
说罢他从身上抽出一柄长剑,猝不及防的朝皇帝刺去。
“护驾!护驾!”内侍尖利的声音响彻正武殿,场面一派混乱。
宋本卿惊起一阵骚乱,一刺不成及时收剑,转身便跑。出了殿外运起轻功出逃,跃上屋檐朝某个方向进发。
底下追击的士兵搭起□□,纷纷用弓箭去射他,一发不中。有武功高强的同跳上梁顶来追他,宋本卿笑了笑,身形一滞旋身后挑,将人一把从屋顶上掀了下去。
众大队追着他越走越偏,直至看到这胆敢行刺的刺客扭身钻进了一处宫殿里。满腔怒火的太子随着御前侍卫的脚步一把踢开大门入内,他作了个手势,众人安静下来,只听闻殿内传来阵阵低柔的,愉悦中夹杂着难以言喻响声的喘息,顺着屏风后传来。
太子脸色黑了黑,以为这是那刺客耍的什么花样,谨慎的跟着御前侍卫绕过去,只瞧见他的皇弟半坐在榻上衣裳半解,一手抚慰自己前胸,一只手放进衣摆下方绕到后面。
方才他们听到的声音此刻正不断从宴清都嘴里传出来。
太子高声喝退身后跟进来的士兵,然而已经晚了一步,大半涌进来护主的士兵都瞧见了二皇子殿下方才正在旁若无人的干着什么。
殿门外又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只见门外的皇帝正大踏步进来,听信了刺客那二皇子正在宫里谋反的说法,显然是要来问责,太子大叫不好,忙迎上去跟在皇帝面前,“父皇,父皇,不能进去,里面怕污了父皇您的眼,不能进去……”
皇帝见他一番遮掩态度更觉可疑,挥袖呵斥太子退开,径直入内,正正瞧见宴清都还在毫无收敛的给予自己快乐,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处境。
社会性死亡+社会性鞭尸。
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皇帝瞪大眼睛,胡子翘起来一绺,抖着手指指他:“逆子,逆子!”
噔噔噔。
年过六旬的老皇帝提起衣摆健步如飞,三步并两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宴清都脸上,“逆子,醒醒!”
宴清都迷乱的神色一顿,神智渐渐回归,逐渐清醒的眼神定在了一把花胡子的老脸上:“父……皇?”
然而视线下移,他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在做什么?
为何底下如此多人?
他们都在看着他,看着他?
宴清都下意识收回手,身体里传来强烈的异物感,他脸上好似被人忽的抽掉了所有血色一般,潮红褪得一干二净。
“父皇,父皇……你听我说……不是,”宴清都惶急:“不是这样的——”
下一刻又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啪——
清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