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扬出去,还能成为一桩佳话美谈,怎么就你这么排斥?说到底,平儿还是我带来的人,谁说她会成为你的通房丫鬟了?”
“你……”
被王熙凤一口回白呛得脸色涨红。
贾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居然为了断绝他的念想,狠心将那么温柔可亲的美人送给一个出了五服的亲戚,
这都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而是目中无人,彻底将他无视了。
“好,你要送人我不拦你,但你能拦住我一回,还能拦住我两回、三回么?”
说完,不等和王熙凤继续争执,一甩衣袖,抽身离开。
这让荣禧堂的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王熙凤被贾琏的气话气的脸色发白,豆大的眼泪簌簌而下,忍不住向史老太君抱怨道:
“老祖宗,您看看贾琏,看看他刚才说的是人话吗?
我嫁到贾家,任劳任怨,在上努力伺候姑婆,在下又打理好府上的里里外外,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他么?他怎么能那么伤人?”
“可你刚才说的话也没给他留颜面啊。”
史老太君最见不得这两口子起争执,在中间劝说道:
“要我说,琏儿成亲后一直很顾家,也没在外面过多拈花惹草,他要收一个通房丫鬟你又何必拦着?
这本来不是一件大事,你们天天起争执,早晚会害了你们的夫妻感情。”
“可是老祖宗,我嫁到贾家近两年时间还一无所出,若是真让他收了通房丫鬟,要是在早一日诞生子嗣,那他又将置我于何地?”
王熙凤拿着锦帕子擦了擦眼泪,委屈说道:
“我只是想让他等两年,难道这点时间他都不肯?
我不是不放心平儿,那丫头和我一起长大,最是贴心,我是信不过他啊……”
“这……”
史老太君想了想和王熙凤成亲前、后,贾琏依旧风.流不改的样子,是不好在劝她忍让了。
万一中间真在生了龌龊,那他们这一屋子都难在做人。
而王夫人也因为这一番话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因为生下贾环而在自家老爷面前多加受宠的赵姨娘,瞥了一眼坐在大堂中浑不自在的贾政,淡淡说道:
“母亲,凤丫头所言也在理。左右不过一、两年的事情,等尘埃落定了,难道凤丫头还会拘着他不成?”
话锋一转,王夫人又轻描淡写的提醒道:
“我可是有些听闻,琏儿在外面也没表现的多么安分,烟花胡同胭脂巷,他都是那里的常客。”
这话老太君不好在接了,只能借着贾蔷的婚事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你们的事情自己思量,我不管了。
一个个的都是向我讨债的促狭鬼,你们几时才会让我彻底省心?”
叹了口气,史老太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缓缓开口:
“既然破落户儿都这样大气,我这做老祖宗的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我调教好的几个大丫鬟都分给了少爷、小姐们,让她们去伺候各个主子,从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尤其云儿身边的珍珠我最中意。
既如此,我且要来,先让珍珠去服侍蔷哥儿,云儿那边我在派遣其他的大丫鬟过去。
伺候他的丫头两个也就够了,多了也有些不妥。”
“那婆娘、小厮呢?”
邢夫人想起东府那边的泼天富贵,此刻也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往那边多安插几个人手,
可显然,史老太君不会同意:
“那些就算了,若是咱们往那边安排的婆子和小厮多了,难免会让蔷哥儿生出不满。
我们只是向他表示一番善意,并非要鸠占鹊巢。
大太太,二太太,你们要是有心,等蔷哥儿成亲时,多随些礼钱也就是了。”
见此,邢夫人素来和善的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只是此时史老太君已经有了决断,她总不能在越俎代庖,将身边亲近自己的婆子、小厮也指派过去吧?
别说她没那胆子,就算有那胆子,要是贾蔷不认他们这些出了五服的亲戚,那也白搭。
商议已定后,众人纷纷离开。
王熙凤有了决断后,担心贾琏从中使坏,便要将此事彻底做成,就返回了自己宅院,将处理府内事宜的平儿叫过来。
当先打量了一眼出落的越发娇俏可人的平儿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