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双鱼佩后,桓穆并没有耽搁,当天夜里便赶往炎市,亲自把这块玉佩交到聂慈手中。
望着?男人风尘仆仆仍不失俊逸的面庞,聂慈眨了?眨眼,仔细端量了?他许久。桓穆被她看得不太自在,轻咳一声,状似无意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聂慈摇摇头,并未作答,她只是在想一件事——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按照既定的命运,要不了?多久明?嘉音便会攀附上桓家,借助桓家的权势一路往上爬,让明?家彻底摆脱聂书魏带来的影响。
这般欣赏她、扶持她的男人名叫桓煦远,桓姓少见,具有如此能量的桓家人更是罕有,他应该和桓穆脱不了?关系。
聂慈走到厨房,盛了?一碗香甜浓稠的银耳羹,递给对?面的男人,“你认识桓煦远吗?”
桓穆没想到会从聂慈口中听到桓煦远的名字,他面上露出一丝诧异,温声道?:“他是我大哥的养子,今年大学刚毕业,正在管理豫市的子公司。”
桓老爷子共育有四子一女?,桓穆年纪最小,如今只有三十七岁,与聂慈同龄。而他大哥前些年刚过?了?六十大寿,不算桓熙远这个养子,膝下还有两个女?儿。
除了?至今未婚的桓穆外,二房、三房都有两三个孩子。
因此,桓家能力出众的小辈并不少,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养子的桓煦远能够脱颖而出,接手豫市的子公司,说明?他是个很有手腕的人。
“明?耀文已?经?答应要把城南店过?到你名下,什?么时候回去办手续?”男人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聂慈手里端着?一碗凉茶,她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道?:“徐老刚出院不久,他的身体不宜操劳,我还得再在云间呆上几天,等他老人家休息好了?,我再回去也不迟。”
“你此次回豫市,应该会接管城南店吧?”
桓穆舀了?勺银耳羹送入口中,清甜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他活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将喜好藏得很深,却没想到聂慈认识他还不满一月,便发?现了?他嗜甜。
聂慈轻轻颔首,打从她成为原身那天起,她就承继了?原身的一切苦痛,又怎能不为她讨回公道?呢?
“我会洗去自己?身上的污名,把聂家菜发?扬光大。”
“我相信你。”桓穆语气笃定。
将男人送走后,聂慈回到自己?的房间,摊开掌心,注视着?那块如同凝脂的玉佩。玉佩仅有两个指节大小,表面泛着?莹润的光,上面的双鱼图纹栩栩如生,说不出的灵动。
聂慈用一次性针头刺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玉佩上。和她记忆里一样,玉佩像是干燥的海绵,源源不断汲取着?鲜血,表面也散发?出莹红的微光,等到光芒收敛后,那些纷繁的记忆仿佛潮水般不断涌入聂慈脑海。
阵阵眩晕的感觉席卷而来,聂慈软倒在沙发?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了?许多名厨的经?历,他们不畏磨难、不惧辛苦,自幼开始磨炼刀工,在灶台前不断奔忙,全心全意投入其中,为了?研制新菜,他们心甘情愿付出自己?毕生精力,反复尝试、反复修改,历尽千辛万苦才做出令人赞不绝口的美味。
早在得到双鱼佩前,聂慈就知?道?隐藏在玉佩中的秘密,但只有真正成为玉佩的主人,她才明?白这些记忆和经?验对?一名厨师而言有多重要。
怪不得明?嘉音天赋平平,都能依靠双鱼佩闻名华国。
聂慈到底也经?历了?两世,意志力远非常人可比,她很快便回过?神来,用红绳将双鱼佩串好,挂在脖颈上,洗漱过?后便歇息了?。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聂慈回到豫市,飞机刚一落地,她就拨通了?明?耀文的号码,让这人带齐所?有证件,以便前往房管局和工商局办理手续。
挂断电话后,明?耀文神情不愉,向来儒雅温文的面庞也变得格外扭曲,显然心里不太舒服。
秦枫站在男人身后,一双柔嫩的手轻轻揉按着?他的额角,放软了?语调开口:“耀文,聂慈是不是要回豫市了??”
“应该是,否则她也不会急着?索要城南店。”明?耀文叹了?口气,问?:“嘉音呢?”
“你也知?道?那孩子有多看重双鱼佩,失了?爱物后,她的心情一直不算太好,夜里还会躲在房间里偷偷流泪。我真是想不明?白,聂慈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对?一件死?物如此执着?,非要跟嘉音争抢。”秦枫愤愤不平。
明?耀文握住女?人的手,压低声音道?:“别担心,聂慈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即使她拿到城南店也翻不了?身,只会摔得更狠,届时我会让她乖乖把玉佩还回来,交到嘉音手里。”
秦枫坐在明?耀文身畔,眼底划过?一丝喜色,“你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