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镜不愧是背靠导师好乘凉的内部人员,在一堆打听到内部消息打算提前办证的人前面给我插队,空开了必须要做的凡人的血液认证虹膜认证指纹认证留待我到学院再做,让我成为了修真界第一个,拿到这个家属证的人。
然后我摸进了师兄的房间,在他酣睡得不知道天日的时候,四下翻腾,找到流云千里图带走。因为我没有恶意不会触动师兄的警报,我师兄也压根儿没想过他那个怂得跟个鹌鹑的师妹有朝一日会来当家贼所以毫无提防,我把流云千里图带走后,把我挖地的小锹用缠裹图的黑绸包裹起来放回原处。
凤吟山不算大城,要到寒境始终都得去上央城倒车,但是我师姐虽然将师父的黑卡给我,但师兄为了打消我去凝霜城的念头就没收了,我没有钱到寒境去。有了家属证我就可以去了,加上小眼镜反正要蹭我的家属证的饭,我可以从他那里讹一笔小小的资金供我到凝霜城花,他家的两套别墅我可是记在心里。
小眼镜在山下等我,眼镜在月光下幽幽反光,就像个是从墓里冒出来的采花贼。
远远看见他,他张口欲喊,我脱下鞋就朝他脑门儿扔过去以示闭嘴,加紧步伐生怕他冲撞护山大阵导致师兄惊醒出来把我抓回去。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他就是那么不知死活地往前踏了几步,我耳朵里嗡一声,连摔带爬地滚到小眼镜旁边,抓起他手里的家属证踹进兜里:“快走快走!”
“小仙师你离家出走啊!”
“懂得就好,赶紧赶紧带我飞!”
“我不会啊!”
“你放屁,我师姐炼气期就会飞。”
我这是在强人所难,炼气期会飞的都是天才,能借助飞剑飞的占多数,而我师姐是从金丹退下去的,对于灵能的掌控精细度在炼气期内几乎无敌,我拿师姐来和小眼镜比,听起来是羞辱但实际上是抬举他。而且这种长期飞行,就是我师姐也得用飞剑,唐宜不还得用枪么,我在这儿为难小眼镜,他一脸苦涩。
估摸着从命醒了,我头皮发麻:“想办法带我跑!”
“哦其实技术系研发了一个新的——”
“管他什么呢,快跑快跑,我要到上央城去。”
小眼镜的乾坤戒一闪,拽出一个折叠的橙色大方毯,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有一米宽一米长,我皱着眉头看,小眼镜抓着毯子两角,像要给我表演个飞饼似的当场把它甩动起来。
我的头发丝被吹得乱七八糟,在他甩动毯子的时候我低头找鞋没找到,黑暗一片中,我担心师兄随时会追上来。
再抬起头时,小眼镜抖动的毯子已经变成了深红,近似于紫,四角缀着流苏,毯子变长变宽,有三米长两米宽,我不由得愣住了。
毯子上光芒一闪,小眼镜松手,它浮在空中,然后小眼镜一个小跳,爬上了这块飞毯,然后对我伸出手。
我一看能飞,也没管这交通工具多奇怪,一溜烟地爬上去,脚丫子露在夜风中还有点儿凉,急忙跪坐起来把它藏在屁股后。
毯子随风而起,不断升高。我不敢往下看,这场景让我回忆起我坐在西瓜车上而唐宜带我飞的惨烈场景,最后我俩在沙地里面面相觑。
这毯子还挺靠谱的,修真学院技术系还有点儿本事,我跪坐着被冷风拂面,毯子划过月亮,月色美不胜收。
我沉浸在离家出走的刺激中,抱着流云千里图一动不动,毯子已经飞离了凤吟山区域,没有过城区,绕去郊区。
小眼镜正在申请航空局高空飞行申请,人家说他的交通工具比较危险不予通过。
但我俩都飞天了,只好低空飞行,时不时避过高空矗立的大厦,掠过低矮的电线杆,穿过农田,伸手可以摸到冬日播种的灵麦。
“小仙师,你现在有没有一种想唱歌的冲动?”小眼镜本来紧张兮兮地驾驭着这条毯子,现在它表现良好,他也顺势躺在毯子上翘起脚来。
“唱歌?唱什么啊。”
“你知道阿拉丁吗?”
“是什么?地名吗?好怪的名字。”
“哈哈,是一个帅气男孩,他不小心捡到了一盏神灯,只要擦擦灯,里面就会冒出一个灯神来,可以实现他的三个愿望。”小眼镜开始给我讲故事,好兄弟给我讲故事总是怪怪的,而且我怎么老是这种听故事的角色啊,师姐也讲故事,妖狐也讲故事,唐宜也讲故事,现在小眼镜也开始讲故事了,至于这么寓教于乐么?
“是剑灵一样的生物吗?”但我还是挺感兴趣的。
“差不多,阿拉灯捡到了神灯之后,许愿想要成为一个王……啊一个皇子,他想要去娶公主。然后他就带着公主在一条像这样的魔毯上飞行游历,路上快乐地唱着歌。”
“毯子哪儿来的?”
“和神灯一起捡来的。”
“这是哪儿的故事,我怎么从没听过?”我自诩是看话本的专家,看的乱七八糟无脑消遣书籍很多,对这个阿拉灯还是阿拉丁什么的没有一点儿印象。
“我编的。”小眼镜说。
“哇你别,好恶心!”我忽然想起师姐打趣我,立即缩到角落里去,“你可别是要追求我啊,我还没……等等,我好像……我好像前天……哪天,啊我成年了!”
“恭喜恭喜,”小眼镜眉开眼笑起来,“要不要我带你踏足一些大人的美妙世界啊。”
“死开!”
我因为事情太多居然想不起我是哪天过了十六岁生日正式成为了一个大人,或许是十号?还是二十号?我忽然记不清楚了,该死的,前几年都有从命提醒我,今年没有人提醒我,我就稀里糊涂地长大了。
我捧着脸一阵惆怅。
然而我还没惆怅半分钟,这条毯子终于表现出它是个试验品的性质,表面灵纹闪了三闪,就四角一绷,仿佛人蹬腿一样,罢工不干了。
我和小眼镜尖叫着抓着毯子抓着头发抓着彼此的耳朵能抓什么抓什么地蹬着扭在一块儿,毯子仿佛被抛出去的石头,以一种强大的不可抗力直勾勾地朝向面前的石头堆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小仙师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滚蛋滚蛋别抓我这么紧啊你好歹是个修士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姐妹就要死在一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