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独孤离和林止寒在路上走了快五天了。独孤离总说若不是他受伤,全速用轻功前进,现在都该到了。只是,独孤离受伤,林止寒虽以前练过轻功,但冰魄已经把她的内力全毁。万落磊又早料到他们会去万剑山庄又派人拦路劫杀。前有拦截,后有追兵,只能昼伏夜出。
一边疗伤,一边缓慢前进。
而另一方面,林家劫难中幸免的几个人,也在全力赶往万剑山庄。要把林家的情况通知林若依。毕竟林若依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仅次于庄主的。此刻林家除了林若依,他们也不知道还能找谁主持大局。只是万落磊已在必经之路上,安排了人。看到可疑人物,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们又都在林家一战中受伤,所以这一路也是极为艰难缓慢。
弄月堂,琴室。焚香操琴,好不雅致。只是此刻花凌霄扔下那琴,着一袭白色绸缎长袍,深棕色的丝线在长袍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桃花,从袍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青色的宽腰带松垮的搭着。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斜躺在贵妃榻上,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被解了开来,随意的垂荡在胸前,用一根青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轮廓分明的脸上却带着模糊的笑意,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狭长的双眼微眯,更使那笑容透着妖媚,也使本该刚毅的容颜多了分女子的妩媚。
塌下,一名女子正在为他捶腿,他旁若无人的轻抚着那女子的脸蛋,还不忘含笑看着坐在一边已经快发飙了的江枫。
看到江枫强忍怒气,涨红的脸色。花凌霄才懒懒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敢情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他一句没听进去。江枫终于忍不住,气呼呼的拍案而起,拂袖而去。动作一气呵成,甚为熟练。可知平时这场景重复了多少次。那女子也见怪不怪。眼皮都没抬,继续捶腿。
花凌霄低头玩弄着腰间的玉佩,也不拦着,任他离去。只是在江枫一只脚刚踏出房门的时候,悠然长叹,“一日夫妻百日恩哪。”这长叹,还抑扬顿挫,颇有节奏。
江枫听了这话,涨红的脸色立马青一块白一块。脚下一僵,在心里把花凌霄的祖宗都问候遍了,却还是乖乖转身。愤愤的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不满道,“你能换个新鲜的吗?每次都是这招。”
花凌霄看着他的脸色,分外开心,这招果然是屡试不爽。“既然这招对你最管用,我干嘛不用。难道你要再给我一个更厉害的把柄?”
江枫唯有沉默。
这件倒霉的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江枫是杭州江家的后人。江家经过数代的积累,在江湖上建立了自己的消息网,有自己的的消息来源,江湖之事几乎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江家后人也因此有了江湖百晓生之称。同时江家也用这些消息累积了大量财富。
知道这么多的秘密,而还没有灭门,可见江家自保有道。起初,江家是依附于一些大门大派。后来一些有权势的朝臣也开始拉拢他们。等有了一定的财富,江家开始打造各种机关暗器,建立各种密室。一方面用以自保,另一方面保住那些记录了秘密的书页。同时也开始雇佣各大武林高手保护自己。这么多年没人知道江家到底藏着江湖的多少秘密。
传到江枫,从理论上来说,江家已经可以不用屈服于任何一股势力而独自存活了。但实际上江家人把毕生精力花在收集消息上,自然不会在武功上有什么修为。所以江家当家人或以某种利益做交换,让江湖有实力的高手保护自己,或者,终身不离开江家。而且江家家规也极严,最基本的就是戒酒,戒赌,戒色。有这三样爱好的人最是守不住秘密的。
前两样对江枫倒没什么,唯有戒色,用他的话说,此乃人生唯一乐事。他说他不愿意看人脸色而活,实际上是不想守规矩。因此把一堆摊子丢给他老子,就离家出走了。
至少他当时只把这当成离家出走,出走够了还是要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倒霉,遇到花凌霄。
花凌霄原本一直留在弄月堂,完全隐世于江湖。估计在当时江湖中很多人都未必听过弄月堂的名字。等到弄月堂实力积累到一定程度,花凌霄开始在江湖走动,为弄月堂出世做准备。只是那时弄月堂隐世近十年,十年江湖风起云涌了多少次,虽然弄月堂这十年来也关注江湖,但正所谓物是人非事事休。
此时得到消息最快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拉拢江家,而江家之中最好拉拢的就是现在正离家出走的新继承江湖百晓生名号的江枫。也是大家公认的,江家最糟糕的传人。
江枫现在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江湖阅历,看人的本领。但在他自己看来他缺的只是女人。而此时花凌霄辗转在一家妓院找到了他,但却只是盯着他,没有与之见面。
因为这次来是办正事,弄月堂那些绝色的女子他一个都没带。没有女人怎么和江枫谈。而江枫显然已经快厌烦这里,住不了几天了。这么急,到哪找一个即绝色又妩媚,勾得住江枫的心又肯忠于自己的女子呢?答案是来不及了。于是花凌霄决定自己来。
江枫的噩梦也就开始了。
花凌霄本就妖媚,再换上一袭大红百褶群,外罩红色薄纱,看到若隐若现的肌肤。黑发依旧只用红色丝带绾出了一个略有些繁杂的发式,鬓角留下的碎发,更添了风流韵味。虽然身材比女子魁梧些,容易露相,但是花凌霄将衣服做的宽大,又再胸口垫了许多棉花,棉布。看上去不过是丰腴罢了。等涂上胭脂水粉,却比女人还要魅惑。
所以当花凌霄化名红莲,来到妓院,以这般打扮,女人的摸样出现在江枫面前时,立马让江枫沉迷。从此,在妓院住了下来,日日只与花凌霄饮酒作乐。
如此大概十天,花凌霄再次将江枫灌醉。江枫趁着酒醉,抱住花凌霄道,“莲儿宝贝,这么多天了,你还是不肯把自己交给我吗?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是真心的。”
酒气直喷在花凌霄脸上,花凌霄心里霎时万分厌恶,只想推开他,然后猛揍一顿。不过现在还是得忍。他强挤出一个笑,拿出一张纸,娇滴滴的说,“只要你在这上按个手印,再把你腰间的玉佩送我,我就信你。”
江枫问,“这是什么?”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来接过纸。
花凌霄将他手一拍,佯怒,“我还能害你吗?你就说你按不按手印吧。”说完又是娇媚一笑,“这是你对我爱的证明啊。”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江枫听了这软绵绵的话语,顿时浑身火起,色迷心窍,再顾不了那么多,忙按了手印,交了玉佩。搂着花凌霄就进了房间。花凌霄冷笑。东西到手。
那张纸其实是份契约。大致是,他弄月堂会保护江枫安全,但江枫必须无条件的向弄月堂提供一切弄月堂然认为需要的消息。
或许契约本身对江枫的约束力不大。但杭州江家,在江湖近百年,就不要声誉了吗?如果江枫不认账,就把契约交到他老子手里。
进了房间,江枫早已急不可耐的脱衣服,等脱到只剩裤子的时候,却见花凌霄没动。他有些奇怪,又怕花凌霄反悔,走过来道,“莲儿宝贝害羞么,没事,我来帮你。”
花凌霄后退一步,躲过江枫伸过来的手,自己将衣服一扯,里面塞着的棉花,棉布也散落一地。露出洁白而平坦的胸膛。
江枫愣住,胸膛是,平的。经这一吓,江枫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却依旧有些不相信的喃喃道,“你是男人?”
花凌霄很肯定的点头,这显然是不容置疑的。江枫想起自己平日竟是和一个男人耳鬓厮磨,恩爱缠绵,加上酒劲上来,再也忍不住,跑到一边扒着脸盆狂吐起来。
花凌霄看着他的狼狈却做了个受伤的表情,“你至于嘛,怎么说我也是绝色倾城,再说我也吃了亏,该吐的应该是我吧。”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江枫吐得更厉害了。此时花凌霄脸上的胭脂水粉还没有卸下,衣服也没有穿上,你想想上面是一张绝色美人的脸,下面却配着平坦坚硬的胸肌。还说自己是绝色倾城,江枫能不吐吗?
花凌霄终于良心发现,穿上衣服,收了一脸戏谑,一手拿着的契约,一手拎着玉佩道,“算了,我也不刺激你了,不过别忘了我们可是签有了契约的。”
江枫这才想起那张该死的纸,那个该死的手印。他虽然不知道内容,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因此顾不上吐,怒道,“那时你骗我的,不算。”
花凌霄也不反驳,也不生气。他早知道这家伙会这么说。他开始脱衣服。江枫见他如此,立刻双手抱胸,一脸紧张,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你要干什么?”
花凌霄看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放心,我只是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