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药师兜达成了约定后,他主动要求去看望送往医院之后被暗部团团保护着的佐助。果不其然,在雪兔被他拦住的那一段时间里,大蛇丸当着卡卡西的面对佐助下手了——而佐助并没有怎么反抗。
佐助显然把大蛇丸的话听进去了,他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也看出了那人眼中的贪婪与不怀好意,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做好了就算把身体和灵魂出卖给恶魔,也要获得力量的觉悟。
现在唯一使他犹豫和动摇的,大概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割舍的、和重要的人的羁绊吧。
“天之咒印可是很疼的,”药师兜推了推光秃秃的镜框,眼里有着一丝揶揄与幸灾乐祸的笑意,“说实话,你弟弟只有十分之一的存活率哦。”
雪兔脸上疲惫与失望的神色并没有持续多久,既然已经是一伙人,雪兔在药师兜面前便不再隐藏情绪,她沉默良久,随即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连声音也带上了无奈与冷淡:“另外十分之九的存活概率我已经给他了。现在,就拜托你,尽量帮他减轻痛苦吧。”
作为天之咒印的研发参与者之一,对这玩意儿药师兜也有一些自己的心得,虽说不能提高他的存活率,但让他死的舒服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嗨嗨~”药师兜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一旦达成了某种一致和默契,他的态度就不复之前的温和良善,一下子变得嚣张了起来,他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为了他倒是费尽心思,可惜人家不领情啊~”
“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是忍者的大忌呢。”
“兜酱,”雪兔伸出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了他的肋间,冷眼看着捂着肚子颤抖着弯下腰的药师兜,凉凉道:“看来我刚刚是白教育你了?”
药师兜:“……”
他挣扎着直起身,埋怨似的瞪了雪兔一眼。
雪兔一脸严肃地说:“作为未来忍界第一天团‘团扇组’的第二位成员,兜酱,你没有忘记我们的宗旨吧?”
强忍着某种怪异的羞耻,药师兜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我们的理念呢?”
“君子动手不动口,日天日地无所畏惧。”
“我们的组规呢?”
“尊敬领导,友爱同事,践踏敌忍,善待俘虏。”
“呦西,”雪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记的不错,但是明知故犯就不对了……给我好好尊敬老大啊兜酱。”小弟就该有个小弟的样子,这都还没混熟就开始肆无忌惮地嘲笑领导了,以后还不翻上天去?
药师兜:“……”[猛汉叹息jpg]
雪兔收起玩笑的神色,又交代了他几句,随后她衣袖一振,从广袖中飞出一只紫色的蝴蝶,翩翩飞舞着落在了他的手上。
她忽然垂眸,再次睁开时便瞪着一双含着无尽绯色的写轮眼,震慑力十足:“兜酱,我不求你忠诚,你想左右逢源两面三刀我都无所谓,但在你没有脱离‘团扇组’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考虑组织的利益。”
“那是自然。”药师兜点头,眼中微芒轻闪,玩味一笑:“我不介意做个尝试。况且我也很好奇你今后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有将来的同事,都会是些什么货色呢~”
“我拭目以待。”药师兜勾起唇角,擒着一抹隐隐灼热的笑意,他转身离去,举起一只手挥了两下以示告别。
那背影不知怎么,竟显得十分可靠。雪兔静静地望着他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慢慢地收回目光,心中的希望之火燃势渐盛,她的组织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一切都会好的。
等雪兔目送兜离开后回到考场,我爱罗和小李的比试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虽然知道最后的结局,但是亲眼看到小李的八门遁甲的威力与速度,雪兔还是忍不住为我爱罗捏了一把汗。
别看我爱罗平常逼格满满、神挡杀神的凶悍样子,其实他的强大有一大半都源于他体内的守鹤之力与融合了他母亲意志的砂之力,剥离开这些,他本身的力量也只有忍术够看,体术与幻术水平基本为零。
依赖于砂之力强悍至极、密不透风的绝对防御,我爱罗些年来在砂隐村所向披靡,走路都横着走,而一旦攻守兼备自动化智能化的砂子跟不上小李的速度,绝对防御便散了一半,就会将我爱罗本身的弊端与劣势展现出来。
望着被小李踹向半空花式吊打的我爱罗,雪兔的心都忍不住揪了起来,我爱罗大概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揍过吧……嘛,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种新奇的经历。
雪兔并没有关闭写轮眼,此时她可以很清楚的窥见小李的身体状况,澎湃暴涨的查克拉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就算是动作灵活地攻击着我爱罗的现在,他手脚的肌腱筋脉也已经断的差不多了,难以想象他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
这种不惜同归于尽也要获得胜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雪兔很佩服,但佩服的同时也不由得感觉愚蠢。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因为一旦这种想法现于脑海,你就已经输了。
不管你如何重创对手,甚至获得惊人的战果,那也是输了——输了自己的生命,输了自己本能够缔造的未来,输了与世间的一切羁绊。
命没了,就是被世界剔除了。
小李已经完成了他的最后一击,瘫在地上无法动弹,而此时同样瘫倒在地的我爱罗却仍然可以指挥砂子继续进行攻击。就在两股黄沙缠上了小李手脚的时候,我爱罗狰狞的脸上满是屈辱与不甘,他手指缓缓收紧,想将对面那人彻底毁掉。
就在此刻,一只紫色的蝴蝶在他的视野里一闪而过。
我爱罗猛的一愣。
他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对面的河童头却仍然经受不住那种不可抗拒的残酷碾压,惨叫着晕了过去。胸腔中的怒火与杀意让他想继续下去,然而蠢蠢欲动的黄砂却被一个长相奇特的粗眉毛男人挥散了。
“……为什么……”我爱罗挣扎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稳不住脚。
为什么,有人去救他?
“因为……他是我最爱的,值得珍视的部下。”
最爱的……吗?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所及之处是一脸无动于衷的手鞠勘九郎和上忍马基。他名义上的哥哥姐姐和他的指导上忍,他们就在那里看着他,目光怪异复杂,有着说不出的畏惧和隔阂。
他身上好疼,陌生又剧烈的疼。
为什么没有人来……保护他呢?
我爱罗茫然地捂住隐隐作痛的脑袋,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朝前面栽去。然而没有等到身体与砂子相撞的钝痛感,他跌入了一个温暖又柔软的怀抱,一股熟悉的香味窜入鼻腔,熟悉到他想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