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噎住了,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门口忽然传来阵阵骚动,惊呼声和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相继起伏,雅座在二楼,陈惊已经起身致厢房门口了,便下意识半撩起幕离去看。
陈惊是个练家子,虽说废的差不多了,但好歹非同常人的目力仍在,所以看的就格外清晰。
哦,原来是个小姑娘。
却全然不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她的发,是雪的颜色,纯白而莹润,随意的披散着,眼竟然是玫瑰酪般的色泽,皮肤也是那般脆弱的苍白,身形娇小至极,显得她身上一件粗布的单衣简直像是一只大袋子,随意的裹着她,她光着脚,此时,她正一只手扶着门框,似乎犹疑着想要进来,可是店内人眼神有些吓到她,
“那个……我想要一碗面。”
她惴惴着说出自己的需求,仍然保持着半进不进的尴尬姿势,陈惊能感觉到她整个人如同的受惊的兔子,倘若感受到任何一丝拒绝的意味,便会毫不犹豫的转身走掉。
这就是陈惊第一次见到孟阮的模样,对方似乎孤独无助,又无辜极致的纯粹,身陷囫囵而不自知,惹人心动而不自知,招致灾祸而不自知。
何谓灾祸?
便是半敞了胡服衣领的那个人,长发高高束起,饰以最简单的玉冠,捏着金盏一仰头整杯而下,凤眼潋滟着那场未降的雪消融成的水泽——分明也是醉在兴头上,
“一碗面?小美人儿可当得一座城。”
放下酒盏时,陈惊分明看到那人一弯腰间露出的半块令牌,有金龙盘亘其上。
小姑娘却只是不解的歪了歪头:“啊……要城如何?又吃不得,我很饿,能不能给我一碗面,我有铜板的。”
惹谁心动?
不太小的姑娘在心里轻轻戳了金属球一下,看着地图上一个极深极浓的黑点和一个鲜艳红点,各自是那个幕离女子和胡服女子的位置,轻声道:
“doublekill”
“以及,解释一下?红点是什么?不过你不说也没所谓了。”
注:
前文“竹龙又替水龙船,斗巧争奇字字鲜。”两句引用自《新淦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