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谦耸了耸肩,跟在了他身后。
一敲开隔壁病房的门,二人便对上厉时衍不善的神色:“你们又来干什么?我说过,你们方家的人都给我离远点,少来打扰我哥。”
厉时衍是恨极了方家的人,要不是因为这个方逸云,他哥怎么会昏迷至今?他倒是把他哥当初偷跑出医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方逸云本欲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陆少谦抢先:“诶~~话不是这么说的,我知道你对逸云有意见,但逸云确实十分担心你哥的,不然也不会找我过来探查你哥的情况。”
“你又是谁?”厉时衍盯着陆少谦,眼里的警惕之色更甚,连带着扶着门框的手也愈发用力。他觉得,眼前的人虽然看上去十分文弱,但实际上却有着很强的压迫感,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
陆少谦病态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向厉时衍伸出了手:“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少谦,是一名天师,也许我有办法能唤醒你哥。”
厉时衍愣了愣。若是以前,他可能会直接把这人给赶出去,觉得他是个骗子,但一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他又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于是他盯着陆少谦狐疑道:“真的?”
不是他不相信陆少谦,实在是陆少谦的外表过于年轻,据厉时衍以往对天师的认知,他觉得天桥底下那些算命的,似乎都比陆少谦来的专业。
面对厉时衍的质疑,陆少谦挑眉:“是真是假,你让我进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厉时衍思索了一下,到底还是让开了路,让方逸云和陆少谦进了病房。
一进病房,陆少谦便径直走到病床前,打量着床上躺着的厉时远,在察觉到厉时远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时,他不禁皱了皱眉,然后伸手摸了摸厉时远的头骨。
这越摸,陆少谦的眉便皱得越深。
见他脸色不太对,方逸云凝眉:“怎么样?”
陆少谦收回手,摇摇头:“被什么东西魇住了,这魂魄迷失回不来,自然也就导致他陷入沉睡醒不过来了。”
“可有办法?”
陆少谦从怀里取出一杆毛笔和一叠黄纸,然后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滴落至笔尖,道:“有没有办法,也得等到试过之后才能知晓。”
血一落入笔尖,原本镶嵌在黑色墨玉笔身顶端的那块红色血玉,忽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既出,使得整支毛笔周身的灵气也跟着浓郁起来。
方逸云心念一动:“扼煞?”
早就听闻陆少谦有一件宝贝叫“扼煞”,能够断生死、定阴阳,被称为是“遗留在人界的阴阳判官笔”,是整个玄门中不可多得的法器,如今一见,果真不似凡物。
陆少谦没有搭理他,而是静下心,专注地在黄纸上画着符箓。其实原本在画符前,是需要做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的,否则画符很难成功。但作为玄门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陆少谦自幼就对画符一道表现出极高的天赋,况且有扼煞和自身精血的加持,他画符很少会出现失败的情况。
果然,不消片刻,一张招魂符便在笔走龙蛇间一气呵成。
待符画好,陆少谦将符箓激活,随后将符贴在厉时远的额头上,口中振振有词:“冥凌浃行,魂无逃只。魂魄归徕!无远遥只。魂乎归徕!魂乎归徕!”
随着招魂词的念出,原本贴在厉时远额头上的符箓陡然闪光一阵黄色的光,骤然从众人的眼前消失。
见厉时衍还在发呆,陆少谦猛地推了他一把:“快去唤你哥哥的名字,你是他弟弟,与他关系最为密切,他的魂魄最容易听到你的声音。”
厉时衍一听这话,瞬间回过神,连忙拉着厉时远的手出声呼唤:“哥,我是阿衍,求求你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