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气得咬牙,“不过发高烧这么一个小病,就活埋人家!你们这么做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放心,他不会死,我会请来大夫给他看病!”
零零七疑惑道:“首领哪里去请大夫?”
栩栩道:“这里与京城最近,自然只有去京城找大夫。”
零零七顿时就惊呆了,“可是京城虽说离这里最近,但路程却并不近,做马车来回也需一天的时间。”
“一天不碍事,他能撑的住!”栩栩不耐烦道,“你快去给我准备马车去。”
零零七垂头丧气道:“老大,我们只有车没有马。”
栩栩急道:“我记得我们不是曾经劫过好几批马吗?”
零零七更加垂头丧气,“冬天都冻死了,剩下的一匹,也被兄弟们宰吃了。”
栩栩气炸毛,哀叹她怎么有这么一群吃货手下!
傅冰卿额头的热度一直不退,人也一直在昏迷中。栩栩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火急火燎地收拾了一些细软,就要上路。便是走着去京城,也要把大夫给请过来!
她这一走,至少三天方能回来,而这三天里这群兄弟没了首领难免会闹些岔子。她便将所有兄弟聚了起来,说了自己要前往京城请大夫过来给傅冰卿看病的事。
兄弟们都很惊讶。有人道此举并不妥,因为他们是土匪,不会有大夫愿意过来给他们看病。
栩栩便道那爷便是绑也绑一个过来,他若不愿意给冰卿看病,爷便宰了他!此豪言一出,再无人异议。
关于她走后整个山和兄弟暂时由谁管,思索再三,栩栩还是把这个职责给了零零七,因为零零七固然愚钝,但比其他兄弟要善良,做事也更公正些,不会徇私枉法什么的。而照顾傅冰卿的事,栩栩交给了十一和十五,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观察,这两个人最为心细也最会照顾人。
一切交代妥当后,栩栩背着行李来到还在昏迷中的傅冰卿的身边,柔声道:“冰卿,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给你把大夫给找来,一定治好你的病。”
起身欲走时,手却突然被床上的人拉住。
傅冰卿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有气无力道:“师……师父,不要……走……陪在我身边。我……我只想师父陪在……我身边。我一刻……也不想……离开师父……”
栩栩轻轻拉开他的手按在被窝里,“乖,做个好孩子,在这里等师父回来,师父很快就回来。师父还等着你病好了,带你去西河村看桃花呢。你不是问师父有没有家人吗?师父有,师父的家在西河村,那里有一片到了春天就开满桃花的林子,景色可美了。那里有师父的娘和师父的哥哥。我和你说,我娘她是个媒婆哦,促成了很多姻缘呢,比神话里的月老还厉害。我哥呢,他是个厨子,虽然是个厨子,但厨艺却不怎么样,而且在家从来不做饭,因为年纪到了不得不婚嫁的时候,天天被娘逼着和女孩子相亲。想来,村子里的女孩子肥胖病都被治好了,哥哥他应该没有理由再逃婚了吧。哈哈,他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真的好想看他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一定很可爱。等你的病好了,我把兄弟们也给解散了,我就带着你去找他们。你不是无家可归吗?没事,以后还可以跟着我,我把你推荐给天齐医馆。他们正好缺一个能打又聪明的保镖呢!”
傅冰卿再次睡着,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仿佛梦到了栩栩说的那些景色和人。
栩栩又与身后两个人道:“十一,十五,这三天里你们要好生照顾他。如果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冰卿有什么不测,定拿你们是问!”
十一和十五连忙道:“首领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军师大人!”
为了早日请来大夫,栩栩一刻也不曾停下脚步,连夜赶路。
终于在第二日下午赶到了京城。
刚刚入城,便见一个老人家一边敲锣一边哟喝道:“午门口又一个乱臣要被斩首咯,大家快去看哟!乱臣贼子曹延金要再午门口被斩首了,皇帝亲自监斩,大家快去看哟!”
又有路人的声音传来,“今天才砍一个啊,我记得上一次可是砍一大家人的脑袋呢!”
“我也记得,上一次是砍的一家十口的性命,貌似犯的罪名是刺杀当今皇帝之罪,简直吓人。不知道今天这个曹什么的,是犯了什么罪。”
“要想知道不如亲自去看了,反正皇上在砍人脑袋前,会先令人读他此生的罪状!”
“好,我们去看看。”
栩栩正欲继续行路,又见前方一群官兵抓着一个老人家走来。那老人家满身书气,挣扎着大喊:“我没有胡撰史实,皇帝所为确为暴君所为,自他登基以来,杀了多少忠臣良将!朝廷上上下下的旧臣基本都被他杀光了,他不是暴君是什么?”
栩栩捂住了耳朵,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行走。她始终不愿去想那个人,什么都不去想。
此时此刻,声势浩大的刑场前,人山人海,或是为了一睹当今皇帝的英姿,或是为了再欣赏一把人头落地的血腥,或是好奇又是个犯了什么罪的大臣。
邢台之上,一个身着囚服大概四十来岁的男子被两个气势汹汹的官兵押上断头处。犯人头发散乱,满脸横肉,面色憔悴,一双眼珠子仿佛失了神。
庙堂之上,如传闻中那样除了上早朝身着龙袍其余时间皆一身如仙白衣的皇帝正襟危坐,那样冷酷中带着杀伐果断的绝世容颜,令无数少女为之疯狂倾倒。
随着日光升到正当空,一个大官模样的人毕恭毕敬地接过皇帝的圣旨,高声宣布了犯人的罪状,有贪污罪,有谋杀罪,有勾结罪,有贩卖人口罪,总共罗列了一百零七条罪状,其中有三十多条罪状足以判以死刑,听得百姓们齐呼皇帝英明,罪臣该死。
邢台上,亮晃晃的大刀一起一落,便看到人头落地,血喷三尺。围观的百姓大都吓得捂住了眼睛,而那庙堂上的皇帝,始终不曾容颜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