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兰站在榻边,手里攥着破布条子,这是绑上呢?还是不绑上呢?
不绑吧,好像她是有预谋爬他床似的。
绑上吧,好像也没啥大用。
“侯爷,妾身觉得吧,得请个大夫。”林芝兰憋憋屈屈看着李幽林开口。
“此话怎讲?夫人可是哪里不太舒服?”李幽林穿着雪白的里衣,闲适地靠在床头举着一本书,一本正经问道。
“侯爷,我这半夜到处乱爬的毛病,怕是要找个大夫,开点儿药才成。”林芝兰有些不好意思,举了举手里的破布条子,“妾身也实在无法,总不能把自己两只手都绑上吧。”
“……嗯,明儿请吧!明儿我叫管家去请大夫进府!”李幽林嘴角抽了抽,把书举起来挡住脸。
“那侯爷,今晚您就多担待点儿,要是我今晚上又往您那爬了,您干脆一脚给我踹地上得了,不用留情面。”林芝兰决定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她爬床不对,但李幽林也没拦着不是。
“嗯!”李幽林翻了一页书,也不看林芝兰,高冷地嗯了一声。
林芝兰举着破布条子想了一会儿,决定算了,不绑了。
她把那糟心的破布条子团吧团吧塞到枕头底下,脱鞋上了榻。
“侯爷晚安!”林芝兰盖好被子,小脑袋露出来,乖乖巧巧跟李幽林道晚安。
“嗯!”得了那甜甜的晚安俩字,李幽林把书放下,大手一挥,熄了灯。
等林芝兰睡沉之后,李幽林故技重施。
-
隔天早上,林芝兰醒来,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又爬床的事实。
她没有再纠结,沉默从李幽林脚底下爬下床,穿衣洗漱。
李幽林又是一夜好眠,神清气爽,也跟着起来,收拾妥当。
两个人沉默着吃了早饭,今儿老夫人一早叫人传了话,说不用过去请安,两个人也就不用一同出门。
李幽林要去外院,抬脚要走。
“侯爷,请留步!”林芝兰有气无力出声喊他。
“夫人有何贵干?”李幽林转身。
“侯爷,麻烦您帮我请个大夫吧!”林芝兰眼带期盼。
李幽林深深看了看林芝兰,心里憋笑。
得,当真是个蠢的。
“……夫人,我倒是有个主意,要不你回床上来睡,说不定你这爬床的毛病就好了!”李幽林大言不惭,厚颜无耻。
林芝兰打量着李幽林的脸色,见他一本正经,并不是讽刺,瞬间有些感动。
她错了,她不该叫李侯爷狗男人,侯爷他是个多好的人啊!
这么好的侯爷,要不是她心里已经有了那潇洒小公子,英俊的上门女婿,她都要深深爱上他了。
“侯爷,您还是帮妾身请个大夫吧!”林芝兰抱着拳头上下摇了摇,跟拜财神爷一般。
这日后都是要和离的人,老睡一起不好。这好不容易分开了,可别走回头路了。
李幽林:“……”
被无情拒绝了,李侯爷脸色不太好看,他沉着脸深深看了林芝兰一眼,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侯爷,您记得请大夫啊!”林芝兰在李幽林身后喊着。
这一天天的,说变脸就变脸,还能不能有点儿风度。
-
李幽林黑着脸一路去了外院。
“侯爷,怎的,那人您还没打服呢?”南风看着他家侯爷闷闷不乐,嘴又犯欠。
他雷厉风行的侯爷一去不复返了啊!咋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幽林拿起桌上的笔筒丢过去,冷着脸斥道:“滚!你去把北云叫过来!”
“是!属下多谢侯爷!”南风飞身接住笔筒,揣进怀里,扫了眼桌上那狼毫笔,转身喜滋滋就走。
侯爷再撇几次,文房四宝他就凑齐了。
“对了,让管家请个大夫过府!带来先见我!”李幽林又交代。
小厮东子上了茶,小声抱怨:“侯爷,您下次要是打南风大哥,我提前给您准备点儿石头块堆您脚边,您这老撇桌上的东西,那都很贵的,都被南风大哥顺走了,您不心疼,奴才还心疼呢!”
“……”
李幽林想到那场景,自己堂堂一个安国侯,武功高强,战功显赫,玉树临风,脚边堆着一堆石头块,他还时不时捡起几个来揍人……
想想那场面就太美。
李幽林按了按太阳穴,看向东子,语气温和:“东子啊,你多大了啊?要不要我帮你说个媳妇儿?上次咱们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卖猪肉的姑娘怎么样?我记得她还冲你笑来着。”
“侯、侯爷,奴才错了!奴才跪地求饶!”一想到那单手能扛起一头猪,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杀猪刀,身板厚实的有他两个大的杀猪婆娘,东子扑通跪倒。
没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