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勇头脑清晰他随口说出自己的想法:“阿明当过民兵他的枪感不错我给他安排的射击位置不算远再加上夜视仪命中率在八成以上。”
阮成栋仔细思考觉得前后应该没有露出破绽。
他抬起头问:“船安排好了吗?”
范勇点点头随即问:“连长降价的消息已经发出去我这边总共收到十七个交易申请。长期交易的不算在内我告诉他们最迟交易时间不能拖过明天下午。因为咱们上船的时间是后天晚上八点在二号码头。”
阮成栋不动声色地问:“对方怎么回复?”
“主要是对购货要求方面的波动有些大。”范勇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有些把握不住:“所有老客户都表示要货尤其是暹罗人。可他们要的都不多最少的两公斤最多的一百斤。”
阮成栋对此嗤之以鼻:“两公斤?哼……亏他们说得出口。他们把我们当什么了?街头和酒吧里以“克”数零卖的小混混吗?”
范勇苦笑着继续道:“这不算什么还有更离谱的。有几个缅国人的小帮派直接问我:能不能赊货?”
闻言正准备点烟的阮成栋浑身打了个哆嗦手上的打火机差点儿滑落。他抬起头表情有些难以置信更多的还是愤怒:“你说什么?赊货?”
范勇神情阴郁地点点头:“他们倒是没有直接说是要赊货只是想要做我们的下级分销商。每次给五公斤的货他们负责包销一个月结一次款。”
阮成栋紧紧攥着打火机低声怒道:“这些家伙难道都疯了吗?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范勇砸了咂嘴:“主要是降价的消息很突然做这种生意的人都很精明。而且在腊达这个地方很多人都知道我们的背景。”
阮成栋听懂了范勇的意思:“他们认为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可能吧!我也不确定。不过那些缅国人都是穷鬼他们口袋里没钱坑蒙拐骗什么都干如果不是咱们手里有枪他们早就打过来了。”
范勇认真地说:“好消息还是有的————有个暹罗人提出要大量进货张口就要五吨。”
阮成栋顿时来了精神:“现金支付?”
范勇点了下头:“对方说是美元和欧元各占一半。他名下有个公司专做南美那边的生意。这些年国际贸易利润越来越低他想转行做这个就托关系找上了我们这边。”
阮成栋目光微凝:“可靠吗?”
范勇迟疑片刻:“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人是葛文泰那边介绍过来的我觉得……还行吧!”
葛文泰是缅国人也是阮成栋熟悉的老客户。那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名下有多家咖啡馆他大多数时候待在仰光每年会来腊达两、三次表面上看似正规的合法商人私底下却做着毒品生意。
几年前阮成栋刚来腊达的时候就是靠着葛文泰帮忙介绍客户打开了毒品销路。
一次就要五吨货的客户非常少见。按照一比六的搀兑比那意味着至少要有三十吨的庞大消费市场才行。
暹罗国也有毒贩从事非法交易可那些人都有着稳定的供货来源。比如大名鼎鼎的“金三角”就是最好的例子。说是官商勾结也好说是暹罗政府军战斗力弱鸡也罢总之那个地方存在了很多年历届暹罗政府一直没办法彻底将其解决。
阮成栋陷入了沉思。
如果换个时间黎文告那些人尚未来到腊达之前他肯定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客户多方了解进行全面调查。五吨货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同于小客户几公斤几十公斤的正常交易量。而且钞票这种东西同样存在量化标准。以美元为例一个手提箱能装下一百万十个手提箱一千万。如果数量再多就需要更多的容器。
心生叛意的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会发生改变。
公司里还有一吨多不到两吨的存货黎文告这次又带来两吨加起来将近四吨。
如果可以的话阮成栋真的很想一次性把所有存货处理掉带着所有货款远走高飞。
可问题是目前只有自己和范勇两个人。范勇能力很强交易过程中出纰漏的可能性极小。然而多达好几千万的大额交易实在令人头疼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钞票摆在面前却无法将其带走……那简直是残酷到极点的心理折磨。
良久阮成栋抬起头试探着问:“阿勇你是怎么想的?”
范勇犹豫了一下迟疑道:“……我觉得小额交易就算了吧!既然连长你已经决定离开那索性干一票大的把公司仓库里所有的存货全部清空。黎文告带来的那些人对我们不是有意见吗?那就带着他们过去交易多给他们些好处反正那么多钱我们不可能全都带走还不如拿出来做个人情。”
阮成栋注视着他闪烁的目光背后有些另类成分:“你觉得给他们多少比较合适?”
“两百万怎么样?”范勇随即补充道:“美元。”
阮成栋微微点头:“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用中国人的话说钱终究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两人继续就别的问题商量了一会儿范勇转身离开房间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阮成栋注视着摆在桌上的那张船票。
这玩意儿印制很粗劣就是一张花花绿绿的薄纸片。关键在于纸面上有一个红色印章还有一个用黑色碳素墨水写下的签名。
那是船主代理人的名字。只有这种带有签名的船票才会被认可持有者才有登船的资格。
阮成栋拿起船票放进钱夹与一摞厚厚的钞票摆在一起。
钱夹很大里面放着人1民1币、缅币、美元三种货币。
在腊达这个地方人1民1币的信用度很高某种在程度上甚至超过美元。
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两支勃朗宁手枪。阮成栋逐一拿出来熟练地拆下零件擦洗后重装。
他还额外准备了四个满装弹匣。
范勇搞到了船票可他永远不会知道其实船主与阮成栋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