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笑但憋得很难受。
这是公众场合自己又是派出所长必须注重形象。他只能转过身面对着墙壁抬手捂着嘴活动着面部肌肉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这张纸上的确印着一个美女头像。
至于内容……很常见。
关键是位于照片和正文上方的四个黑体大字————重金求子。
照片上的女人真的很漂亮高鼻梁鹅蛋脸樱桃小口皮肤白皙眼睛黑黑的手指细细的九十分的颜值足以碾压大多数女明星。
最上方的标题用的是五号字红色加粗:人间自有真情在好人一生平安。
往下是醒目的八号字体黑色同样加粗:重金求子。
第三行用的是七号字也是红色————一个手机号码。
再往下是内容。
本广告由律师事务所代理女士已交付保证金两百万(红色数字后面皆是)。如有违约由律师事务所承担法律责任。工商号(口口口口)公证号(口口口口)本广告已公证负法律责任。
杨玉娇二十七岁身高一点六五米丰满迷人。夫为豪商因意外致残失去生育能力。为继承庞大家业经协商特寻异地品行端正身体健康男士。圆我母亲梦。有意者请拨打电话如通话满意飞你处见面同时汇定金五十万有孕重酬一百万。
(本人亲谈非诚勿扰)
最后还是之前的那个红色电话号码。
虎平涛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拉着薛有禄来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指着他手里的那张广告问:“这是你女朋友?”
“是啊!”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虎平涛微微皱起眉头强忍着笑意继续问:“你见过她吗?”
“没见过。”薛有禄很诚实:“但我有她的电话号码还给她打过电话。”
看着他满脸认真的样子虎平涛不断地搓着手感觉这事儿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想了想对薛有禄道:“这样吧你把事情来龙去脉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薛有禄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能帮我找到我女朋友吗?”
虎平涛含含糊糊地回答:“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我们警察帮你找人至少也得有线索才行。”
薛有禄“哦”了一声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我是塘子村的。初中毕业后就没上学了呆在家里帮我爹娘一起务农。平时种种地盘下果园里的果树农闲的时候就进城打工。收入嘛……也还可以。”
虎平涛对此很感兴趣:“照这么说你是个勤快人。所有收入加在一块儿一年下来能有多少钱?”
薛有禄板着指头数给他听:“就说去年吧!刨去农药水电什么的果子卖了四万多将近五万块钱包谷卖了两万。这还没加上我平时打工挣的。”
说起这个他脸上充满了自豪。
虎平涛不失时机地冲着他翘了一下大拇指连声夸赞:“不错啊!怎么你家里没有兄弟姐妹?只有父母?”
薛有禄很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解释:“我娘身体不好生了我以后就不行了……我指的是女人的那种事儿不是别的。所以我家就我一根独苗。”
虎平涛颇感意外地再次打量着他:“你今年多大了?怎么现在都没结婚?”
“我今年三十一。”薛有禄道:“以前家里穷没钱讨媳妇。后来农科院派人到村里搞技术教我们种果子后来日子才慢慢好过了。”
看着他黝黑的皮肤眼角两边的皱纹虎平涛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没有嘲笑薛有禄的意思可看他的长相的确很令人捉急。
薛有禄继续道:“那天我从城里买化肥回家的路上看见路边电线杆上贴着这张广告。纸很新一看就是刚贴上去不久。平时我对这种事情不是很在意只是乍看着照片上这女的很漂亮就多看了几眼。后来我仔细看了内容……这是好事儿啊!可不能被人知道了抢在我前面。于是我就把这张纸揭下来藏进兜里。”
说着他又拿出那张广告当着虎平涛的面展开:“这个叫杨玉娇的女人听可怜的。你看嘛她虽然有钱而且比我多得多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百万可是这又怎么样?她丈夫是个残疾人连孩子都生不了再多的钱也是个屁啊!等到老了家里的财产都归别人她自己什么也落不下。”
虎平涛听得一阵好笑心里也越发慎重连忙将其打断:“等等你先等等。怎么你觉得这事儿是真的?”
薛有禄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有假呢?就说我吧!家里就我一根独苗我爹娘在村里一直抬不起头。早年的时候我爹还寻思着在外面找个女人多生几个孩子。后来勾搭村里寡妇的时候被我娘发现了带着娘家人打上门我爹这才绝了那方面的心思。”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古话说得好:母凭子贵。这女人要是没个孩子以后能好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