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战战兢兢的把枣泥糕送到安婉儿的面前,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道:“小,小姐,这会儿不是饭点,厨房里头已经没有饭菜了。这,这糕点,要不您将就着先用些垫垫肚子?”
安婉儿:“……”
按着她这原主正常的人设,她这会儿是应该要直接上手掀翻这枣泥糕的。不过,看到这婆子眼底对她的关心太过真切,她到底是迟疑了一下才故意黑着脸用嫌弃的眼神瞪了一眼那盘枣泥糕问那婆子:“这是厨房的人埋汰我呢,弄了这么个玩意儿来给我吃?”
“不,不是,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自作主张拿来的。”眼看安婉儿发怒,那婆子惊吓到了,“噗通”跪了下来,脸色有些苍白的低头道。
“自作主张?”
嘴里重复了一遍这话,安婉儿玩味的笑着看向那婆子,意味深长的道:“你倒是有几分本事,这玩意儿我虽然看不上,不过也不是谁都能够从大厨房里取的吧?”
己经经历过两个古代小世界,对后宅上至主人,下至奴仆在其中的生存状态全都知之甚深的安婉儿知道,这府里的下人除非是极有排面的人,不然就是有亲戚在厨房里有些脸面的,这才有可能从厨房里头拿东西。
不然,别说是这么一盘子的糕点了,就只是其中的一小块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摸不着的。
不然,若是人人都可以自作主张地从大厨房里取吃食。那,大厨房里头还不乱了套,那管着大厨房的管事还不得赔死?
所以安婉儿顿了一下,想着这婆子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当粗使必定不是那有牌面的,索性就直接问道:“你这是刚好有亲戚在里头管事?”
“没有,奴婢一家虽然也是这侯府的世仆,不过在这府里头并没有什么亲戚。”
摇了摇头,看见安婉儿眼睛里的疑惑,那婆子有些犹豫,但是终究还是一咬牙的说了实话:“这是,是奴婢掏了一钱银子买的。”
“买的?”
对这样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安婉儿听了脸上的疑惑没退去,反而更是多了几分怪异之色,看着那个婆子奇道:“你该知道就以我的身份,只要在这府里头一日,我压根就没有翻身的余地。对我示好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别人全都攀高枝去了,怎么这婆子反而是反其道而行?难道是有什么目的?可是如今她看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可以被人讨好的价值?
“小,小姐,您,您是不是忘了二年前还赏了奴婢十两金子的事了?”那婆子不答反问道。
安婉儿:“……”
仔细的搜寻原主的记忆,安婉儿总算是从记忆中找到了眼前这个婆子说的那给银子的事。
二年前的某日,她这原主一个人出来逛,无意中撞见这个婆子躲在园子僻静的地方偷偷的哭,出于好奇便问了一句。
等知道这婆子是儿子病了许久,把家里的家底儿全都给用光了实在是再没钱买药续命,还求助无门了,这才悲从心来绝望哭泣。
安婉儿的这原主本质是个良善的,听说那是这婆子唯一的儿子,没犹豫的就把自己特地放在荷包里的一锭足足有五十两重的压包金锭子给了这婆子。
事后,随身伺候安婉儿的这原主的大丫鬟还曾经问过那金子的去向,被安婉儿不耐烦的一句嫌弃重丢掉了就给糊弄了过去,自此也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给彻底忘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