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她升任百户以来的第一桩大案子,她一定要早日告破。
案发的第三天,展椒出去查案去了,李峤这才瞅到机会坐镇北镇抚司衙门,查看案子的各类相关卷宗。
红袖曾经是他的手下,替他杀掉了前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今无缘无故被人杀害,他怀疑是有人发现了他做的事。
如今盛世升平,父皇年事渐高却迟迟未能立储,他若要实现儿时帝皇签中所言:三番浪中龙现爪,必须要步步为营,徐徐图谋整个朝堂。
而首当其冲,便是要将这手眼通天的北镇抚司收入囊中,与东西二厂抗衡。
李峤脑袋里都是治国之道、兵戎之计,对查案之事不甚精通,看卷宗也没能找到什么线索,展椒又不在,他脑袋里没有想法,都有些百无聊赖了。
这时他发现衙门里谁养了只绿毛鹦鹉,忍不住逗了逗它。
“小家伙,会说话吗?”
“你好看!”
“你好看!”
鹦鹉一开口,李峤手中的鸟食差点儿都没拿稳。偏这时初一还不知情况地赞到:“王爷,这鹦鹉真聪明,惯会说好听的话!”
李峤没说话,扬袖就走了,鹦鹉还在后面不停地说着“你好看”。初一不知道李峤怎么就生气了,想一想觉得他可能是无聊了,毕竟都在逗鸟了,又问道:“王爷,要不我派人去寻展大人回来?”
这下李峤的脸更黑了。
“不用找她,她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她在也别叫本王。”
看李峤气哄哄地,初一不明所以,愣在了当场。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
初一本来想问,怎么那天从屠宰场回来就不对劲儿了,可李峤打断了他。
“本王让你找京兆尹商量的事儿商量好了吗?”
“这事儿不大不小,京兆尹也没这个权利,要不王爷您亲自出马?”
“废物!”李峤一拍桌子,这是把气都撒在桌子上了。
展椒欺负他,鹦鹉欺负他,现在连京兆尹都不听他的话了,真是欺人太甚!
这厢李峤气还没消,衙门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竟然有人敢来镇抚司击鼓鸣冤?
未几,刘元霸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王爷,有人击鼓鸣冤,展大人不在,只能请您看看了。”
李峤理了理衣服,去了镇抚司大堂。
他才坐下,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连续有三十八个人前来投案自首,都是男人,他们都声称自己是杀害红袖的真正凶手。不间断来自首的人叫李峤一下子懵了,在场的锦衣卫们也毫无思想准备,面对这么多“凶手”,叫他们一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李峤头疼了起来——是不是真正的凶手就在这三十八个人当中?那谁的嫌疑最大呢?又如何才能找到有力的证据来辨别真凶?
他围着“嫌犯们”转了好几圈,绞尽了脑汁想破案的切入点,却一点儿眉目也没有。
前来投案自首的这些人,有的面目狰狞,一看就不像好人;有的一脸络腮胡子,双目露出凶光,看样子就像是真杀了人;也有的慈眉善目,怎么看也不像是杀人凶手。他们为什么会来“投案自首”呢?是真的是凶手,还是说,这起案件背后本身就潜在着某种阴谋?
李峤吩咐锦衣卫门先挨个审问这些人。
他自己先亲自审问了一个目露凶光,他觉得像是凶手的中年汉子。
“你为什么要杀红袖?”李峤不怒自威,声音极具压迫性。
“我……我喜欢上她了,我得不到她,可我不能忍受别的男人可以得到她,我要毁了她。”虽然那人说话流利,可眼中流露的一抹怯畏还是被李峤捕捉到了。他说得那般坦然,为何还害怕?
“你叫什么?”
“秦三。”
“你用什么杀的人?”
“刀,杀猪刀。”
“刀呢?”
“扔……扔在井里了。”
“在哪儿杀的人?”
“我家里!”
“怎么放的血?”
“吊起来……”
………
那人回答得几乎全部都跟案子对上了,连李峤都差点儿相信了。可他又觉得不对,他回答得太过行云流水了,就像……事先背过台词一样……
唉,要是展椒在就好了。
李峤才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句,反应过来正准备遏制这个想法,就听初一在他耳边唠叨:
“唉,要是展大人在就好了。听说镇抚司衙门里好多陈年旧案都是她破的案,连公主府那毫无头绪的案子都破得了,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好想见识见识……”
初一完全忘记了李峤先才还说展椒不是好人,唠叨属性又上来了。
“闭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