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转眼,就到了七天期限的第六天晚上。时间不多了,展椒决定回到原点。于是她带着李峤又来到了天上人间,此时妓院的众人已经被关在后院限制了行动,而他们两个人要做的,是再在这楼上楼下,找找线索。
李峤在楼下,她在楼上。
她几乎快把楼上红袖的房间掘地三尺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于是她又去了翠翘的房间,她翻着翠翘梳妆台上的东西,正愁肠百结之际,忽听钝物穿空之音,一只羽箭破风而来,精准地穿过窗棂,冰冷的箭头直直地刺向展椒。
电光火石之际,展椒往后一歪,本来快向后倒下去了,她快速单手触地撑了一下,柔软的腰肢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又借力站了起来。
那羽箭掠过房间里的珠帘,一下子钉到了墙上的字画上。展椒迅速打开窗户去看,楼下是街道,并未看见有人影。
那羽箭上有纸条,想来意在送信,并不是想杀她。展椒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将墙上的箭拔了下来,拆开那纸条来看:欲知案情,忘忧酒馆。
展椒再次打开窗户往下看,还是没有人,可她肯定是要去忘忧酒馆的。
北街,忘忧酒馆。
虽已是傍晚十分,酒馆的客人还是熙熙攘攘,高谈阔论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脸上都是寻常之色,展椒一时也找不到约她来之人,索性点了壶花雕坐在窗边的位置等。
一小壶花雕竟然要二十两银子,真贵,怪不得说北街是京城的销金窟,如今在这里查案她才真正领略,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不过喝着酒吹着习习夜风倒也快意,顺道也散散酒意,保持清醒,就是她穿少了坐在风口有点儿冷。乘着风,邻桌一群衣着华丽的贵公子们口无遮拦的谈话声尽数传到了她耳朵里。
“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你们说咱们那位新官上任的豫王殿下,破得了案吗?”
“我看怕是破不了了,我爹在北镇抚司有人,听说到现在都没有线索!”
“听说好几次查到了线索又不行了呢!”
“唉,咱们就等着明天晚上看好戏吧!哈哈!”
……
听得一群衣冠楚楚的贵公子们言语之间尽是一副坐着说话不腰疼看好戏的样子,展椒不由得有些生气,京城的治安难道跟他们没有关系吗?难道他们不怕凶手找上他们吗?
展椒虽然愤怒,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发怒的理由。况且,这也不是她此行该干的事情。
她正四处张望着,恰好瞧见一个奇怪的身影进了酒馆。
那人又高又瘦,他的背驼得很厉害,佝偻着身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他仿佛闭着眼,却径直坐在了展椒面前。
展椒知道,这就是约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