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怕是要摔破了。真疼。
虬髯大汉扶着屁股站起来再看,李峤已经走入了黑暗中,可他的声音还仿似在他耳边回荡——
“有你这样的狗,你的主人要小心了。”
虬髯大汉心里一凉,心知这回挑衅不成,还给自家殿下惹祸了,怕是要落个罪该万死的下场。
就在他还在想怎么负荆请罪的时候,脖子一凉,京兆府巡夜官兵的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没办法啊,在场的百姓都指认他当街打人闹事,他那群“兄弟”早就跑得没影儿了。就算他上面儿有人,他也得去京兆府大牢跑一趟了。
唉,真的要给自家殿下抹黑了。
第二日,李峤就知道了虬髯大汉的身份。
虬髯大汉名唤鲁直,是李峙收揽的为数不多的江湖高手之一,善用剑。
“鲁直,他人还真是跟他的名字一样,又鲁莽又直接。还好没伤着殿下,不过,料想他也不敢!”十五听说了昨晚的事儿,憾恨自己当时不在场,竟然叫鲁直这等宵小之辈也“犯上作乱”起来。
“毕竟是江湖人士,被这朝廷里的条条框框束缚,终究是成不了大器的。”李峤回想起鲁直的样子,虽鲁莽了些,但到底勇气可嘉,不失江湖气派。
话音落地,他对鲁直,竟然起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对了,十五,王庆的事儿,调查得如何了?”经昨日一事,李峤更觉得李峙那边太过嚣张,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王庆,是那个易容成初一骗了展椒出城的太监,是李峙的左膀右臂。
“回殿下,已经掌握了部分王庆贪污受贿、党羽勾结的证据。不过,这些证据,目前都还扯不上三皇子,反倒跟另一个人有关。”
“东厂都督,王观。”
听着李峤笃定的语气,十五心里不仅敬佩非常,“殿下英明。”
“看来,我那三哥还不知道他母妃与王观的那些破事儿。我最清楚他,他想要那个皇位不假,有几分为国为民的心也不假。在他眼里,王观同我一样,都是他前进路上的一根刺,只不过存在的位置不同而已。而王庆,看起来是他的左膀右臂,实际上是他扳倒王观的棋子之一。”
所以说,不说李峤对王庆这个人起不起杀心,最先留不得他的,是李峙。
“殿下英明。”十五拱手作揖,毕,抬眼看案前负手而立的人,面前人眼神深邃,有光芒明灭。
“只不过,王观可是没那么容易被扳倒的。”李峤拂了拂袖子,转身坐到公案之前,准备处理今天的公文。
“殿下,那王庆此人,咱们还查吗?”
“不查了,等着他们把证据送过来吧。倒是郑贵妃,继续好好盯着。”
这与宫中三千佳丽“格格不入”的郑贵妃,很可能成为压死李峙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峤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十五退下。到底跟了李峤十几年,十五隐隐约约明白主子说的“等着他们把证据送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笑着,心底又赞了一句“殿下英明”。
又相安无事了一些日子。
李峤在等一个机会,没想到李峙会亲自将这个机会送上门。
李峙正与王观闹不和,这是个大好的机会。恰逢这时,李峙府上的管家林伯来找李峤。
“让他进来!”
“老朽见过豫王殿下!”林伯看起来有些年纪了,面相和善,中规中矩行礼后,递给了十五一张邀请函,示意他呈给李峤。
他道:“近日我家殿下在扬州新得了一坛二十年的琼花房,知殿下也欢喜,特邀殿下下午赏脸共品。”
琼花房,一种李峤只听到名字就可以闻到香味儿的酒。一种,他们这群皇室“兄弟”儿时最喜欢的酒,也算是承载了某些美好的儿时回忆。
李峤放下公文,笑道:“三哥盛情,我自然不会推托,一定按时过去。”
“好!那老朽就恭候殿下大驾光临。”
林伯很快就离开了,十五却开始担心起来。李峤此行肯定是不会带他去的,甚至都不会带人。可是,谁知道那鲁莽直接的鲁直明天是不是也在,是不是还要对他家殿下下手呢?
“殿下您真的答应去这只怕,是场鸿门宴。”要知道,李峙素来是个心机高深的人。
“鸿门宴就鸿门宴,我怕什么!他既然主动接近我,自然是有目的的,我也不能回避。光天化日,我想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殿下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了!这就走了!这些等我回来再看!”李峤走前还理了理案前的的公文,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