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一脸忧虑的跟着皇后走了进来,立在了门边处。目光敏捷的环视了众人的脸色,隐晦而谨慎的垂下头去。
“好些了么?”沛双憋着一股狠劲儿,直愣愣的走上前与皇后对视:“敢问皇后娘娘,什么叫好些了么?怎么个好法才能令您安心?”
皇后在心里冷哼一声,却并未理会扰攘无礼的沛双,反而焦急的去看襁褓中的小公主问:“皇上,栾静她这是怎么了?”
皇帝闭口不言,如月更是无从理会,石黔默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回禀皇后娘娘,小公主吸入花粉而窒息,已经……夭折了。”
“夭折了?隆冬之日,永寿宫哪里来的花粉?”皇后不觉愕然,苍肃的容颜染上了与皇帝相似的几分哀痛,不自觉以丝绢轻轻拭了拭眼角。
“这也正是如月想要弄清楚的!”如月示意袭儿扶皇后坐下,冷然道:“皇后娘娘来的正及时,臣妾正要从这怜玉口中问出花粉的来源,不若请皇后娘娘也一并听听,这其中可有隐情。”
好难,才能隐忍住对皇后的怨毒,可如月心里却有千万个声音在呼唤,害了栾儿的人必然就是皇后无疑。这个时候,她越是这样极力的伪装讨好,越是无法撇清干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栾儿?如月情愿去的,是自己。
皇后并未落座,径自走上前去,抚了抚栾静冰冷而僵硬的脸颊。喃喃道:“上一次见栾儿,她还冲着本宫咯咯的笑呢,怎么好端端的,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当真是本宫统领后宫无方,愧对皇上的信任。”
怜玉见皇后来,心里便知此事必有变数,侥幸抱着一线生机改口道:“皇后娘娘,奴婢并不知晓小公主何以会误吸入花粉,这银簪子奴婢并不常带,许是被人偷做了手脚也未知啊。怎么能光凭一件死物,就认定奴婢有谋害小公主之心?
何况小公主打出生以来,都是奴婢与楚红在照料。漫说是头疼脑热的,哪怕小公主轻咳一声,奴婢也如惊雷震心。说句斗胆的话,奴婢对小公主的疼爱一点也不输给如妃娘娘。怎的到头来出了这样的事,还要诬蔑是奴婢所为?”
“哪来的这么多话,你只管说清楚这银簪子是怎么一回事儿?”皇后只拣了紧要的话来问怜玉,也不过多的理会旁人的怨怼。
怜玉伸手拾起了地上的簪子,托于双掌之中交给皇后道:“娘娘您看,这银簪子不知让谁做了手脚,竟是空心的,那空心之中还藏有好些花粉。只是这些若不是如妃娘娘发觉到,奴婢根本从不知情。如妃娘娘的疑心,当真令奴婢百口莫辩。”
忽然就生出满心的得意来,怜玉一下子说了这好些话,句句为自己开脱又句句在理,倒显得是如妃强词夺理了。
“从不知情?”沛双上前一步,扬手抽过怜玉的面庞:“你所谓的死物里,藏匿着令小公主殒命的花粉,你不知情还有谁会知情?”沛双也看得明白,皇后来前与来后,怜玉分明是两张嘴脸。
加之方才如妃的力道,沛双这一巴掌饶是不轻,怜玉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可偏就将歪倒的身子强硬的跪直过来,昂起头略微执拗的与沛双对视:“沛双姑娘要打就打,奴婢的确不知。纵然是冤死奴婢也无妨,可若是弄不清真凶何在,小公主白白枉死又怎能瞑目?”
“你会不知道?”沛双恨得双眼冒火,双手的指甲紧紧攥在掌中,真恨不得一掌劈过去,将怜玉击死。“你不知道那银簪子里有花粉也就罢了。可若不是经了你的手,那匿藏在不知被谁做了手脚簪子里的花粉,怎的就呛进了小公主的鼻腔呢?”
怜玉猛然一震,只觉得头皮发麻,嘴皮子越发的不利索,支支吾吾了半天竟没说出什么来。
皇后口中却冷不防的冒出三个字:“瑞香花。”??“瑞香花?”皇帝不觉惊愕:“皇后是说,这银簪子里的花粉,是瑞香花的?”皇后略微显得有些窘迫,为难道:“的确如此。”
如月的目光深邃的有些隐瞒,皇后当真是司马昭之心了。什么人不可疑,偏是与自己并驾齐驱于妃位的妃主,以及皇上近来的新宠最合了皇后的心意。看来是自己被眼前的幸福所蒙蔽了,如月恨不得将自己撕碎揉烂,竟没及早看出皇后的狼子野心。
皇帝不言语,皇后唯有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语气也显得很是疑惑:“若是臣妾没有记错,这瑞香花虽不是什么名品,却馥郁芳香,皇上唯独赏了永和宫。而永和宫,唯有庄妃与初贵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