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根据我的经验判断,阿诺德,你大脑一定是被水冲的坏掉了,才会听到这些乱七八糟实则不存在的东西。”
阿诺德掀起眼皮来,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
荆野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道:
“所以,依我看,除了需要排出胸腔中的积液之外,如何快速控干你大脑内残存的水份,才是本次救援工作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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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奥维军第四部队军事基地。
“陛下。”
随着黑檀木门被倏地打开,只见一只长相清秀,头发呈微卷状的雌虫踩着军靴从外边款款而来。
在见到位于桌面背后那只披着暗红色斗篷的新任帝君之后,他迅速一低头,紧接着就向对方半跪了下去。
“启禀陛下,通讯处传来快报,说逃犯他们那边有消息了。”
皮制转椅“吱呀”一声响,弗立昂那张含着烟卷,年轻的脸瞬时就暴露了出来。
然后他的目光在触碰到面前这只跪虫之时轻轻一凝。
“卫杰?”
“是我,陛下。”
卫杰按照奥维军的规矩,将一只手掌抻平,缓缓覆于自己的左肩之上,以示对对方无上的恭敬。
他那只被随意挽起了半截的军装衣袖下,一枚血红色的印记又深又重,如若一道丑陋的,无法抹去的疤痕。
“通讯处讲,被逃犯斯莱亚开走的战机是奥维A—409号战机,而这架飞机是架还未工的半成品,功能尚且不全。”
“哦。”
弗立昂饶有兴趣的轻笑一声,向半空中缓缓吐出了一只优雅的烟圈。
“那有没有查到他们飞向了何方?”
“根据雷达信号定位,查到了。”
卫杰道。
“可能是为了躲避空中嗜血蜂的侵袭,他们多次制动飞机进行方向转换,从而导致A—409军机机体提前开启了自爆模式。”
说罢,这位曾经是阿诺德身边最信任的下属的声音一顿。
他看着弗立昂,声音机械而又平稳:
“降落点位于我国东部边际地区,密林哥山脉脚下的塔比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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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身边传来类似于“啪啪”的火苗声,荆野终于睁开了双眼。
身下是潮湿的灰泥与冰凉的滩涂,周遭才刚亮了起来的天空好像又暗了下去,他凝视着被夕阳映成金色的河水与远方连绵的山脉,这才浑然想起原来自己这是睡着了。
他支起胳膊,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被覆上了一片巨大的树叶。
他不禁愣了一下,抬头向旁处望去,却见一身军装的阿诺德正躬着身子端坐在一小堆篝火旁,手里拿着两根插着鱼的木棍,全神贯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火光的暗影打在那副立体的侧额上,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副冷冰冰距虫千里的模样。
“咳咳……”
荆野假装清了清嗓子,果然,就在下一秒,他成功将阿诺德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醒了?”
可这只雌虫上将却仅仅是动了动嘴巴,身体始终坐着没动。
阿诺德淡淡的暼了一眼荆野,随即便又偏离了视线:
“既然醒了,就过来把这水喝了吧,我下午从河里舀起来的,经过一下午的日照过滤,细菌基本上已经被杀死了一多半,勉强可以饮用。”
跟随话音,荆野眉心一挑,然后便看见了位于阿诺德身边的一只用小片树叶与树枝组合起来的小盅。
里面有水,而且深度目测还不浅。
面对如此心灵手巧的雌君,荆野扬了扬嘴角,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倏然一滞。
此情此景,此氛此围,正是可以完成懒汉计划的大好时机!
于是就在下一秒,这只帝王雄虫便又四肢一瘫,平平躺在了地上,口中不断作出□□状:
“额……我不行了我是真的不行了,诶呦我这腰我这背,我这腿我这脚……”
“我这全身上下每一寸……我的天哪根本就没有一个好地方……”
“这也太可怜了吧……”
然后他便用一种惨兮兮的眼神看向阿诺德:
“诶这位大将军,我全身疼的动不了,您看您老能不能发发善心,帮我把那水给取来?”
阿诺德:
“疼?不能动?”
荆野乖巧的把头一点。
结果阿诺德却是冷笑一声:
“哦,那大概应该是你的幻觉。”
“斯莱亚,你大脑一定是被水冲的坏掉了,才会感觉到这些乱七八糟实则不存在的东西。”
“所以,依我看,你此时完全没必要喝水,因为这样实在不利于你排出脑中积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