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不动,他有用处。”
八点五十八分,付婧收回递给姜慕晚的几份文件,看准了时间起身,望着人道:“姜临这几日格外安静,我总觉他心有不轨,要不要让人跟着?”
心有不轨?他何时好过?
姜临这人,时时刻刻都等着在后背捅她,让她身败名裂,退出华众。
“我有分寸,”慕晚点了点头。
九点整,付婧离开,顾江年转身进屋。
许是抽了数根烟,身上烟味稍有些浓厚,慕晚皱了皱眉头。
跨步前行的人见她眉头这么一皱,步伐顿了顿,望着她抿唇不言,且还颇有些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见人不动,姜慕晚问。
“你不是嫌弃我?”
“我何时说我嫌弃你了?”她反问,眼神中尽是不解之意。
顾江年默了默,想反驳一二,但想--------罢了。
姜慕晚在医院呆至第五天,各项身体指标平稳之后便在医院待不住了,磋磨着顾江年要出院。
顾江年不是个胆小之人,但对于出院这事,颇为慎重,大抵是姜慕晚被送进来那日仍旧让他心有余悸。
他拒绝,且是沉默的拒绝。
面对姜慕晚提议,他避而不答亦或是答非所问,且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表明不想姜慕晚出院的决心。
顾江年这几日,身形消瘦,吃睡不好,夜夜在医院陪护,且陪护之余还要解决公司事务。
他惨,徐放等人更是惨不可言。
直至第五日,徐放拿着大挪文件来时,面色有些难言,望着顾江年沉吟思忖了许久道:“顾董,我们今日来被记者跟了。”
一周之前,君华公关部才做出辟谣,记者们停歇了两三日,可这两三日大抵是有人钻了空子,竟然跟踪他的车辆,他一路七拐八拐才甩掉人。
顾江年低头翻阅文件的手一顿,显然是没猜到会有人将念头动到徐放身上,低头看文件的视线缓缓移至徐放身上,冰凉不带温度的嗓音响起:“哪家报社?”
徐放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让人解决了,别留下什么乱子,”他无所谓,但不能连累姜慕晚。
“明白。”
第六日,慕晚恢复良好,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付婧跟邵从也如徐放一般,每日下班前来报道,这夫妻二人都将工作搬到了医院。
顾江年的执拗与不可商量让慕晚有了些许脾气,但这些许脾气压下去了。
只因那日夜间,顾江年委身于旁边的陪护床上,她有生理需求,夜间想起来上个厕所,可刚动弹,这人一个惊颤,从睡梦中醒来,霎时清明。
她想,顾江年那般辛苦都无怨言,她怎能矫情?
何况,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大病一场,身体不如从前,每日的药物输送让她半醒半梦,难以清醒。
第七日,c市晴空万里,天朗气清,是六月天里常见的好天气。
晨间八点,慕晚尚在睡梦中,手机震动声将她从梦境中拉了回来,接起,宋思慎急切的话语在那侧响起:“我妈跟爷爷往c市来了,刚刚打的电话说是下飞机了。”
霎时、睡意全无,慕晚从梦中惊醒,猛的起身的动作扯动了背上还未拆线的伤口,倒抽凉气的声线让躺在陪护床上看着她的顾江年猛的坐起来,站在病床边伸手扶着人的肩膀躺回去。
慕晚默了我一阵,压着倒抽声开口道:“让他们去你别墅,我一会儿就过来。”
“你可以?”宋思慎并未阻拦,只因今日姜慕晚要是不出面,只怕是解决不了。
无论是俞滢还是老爷子摆明了都是冲着姜慕晚来的。
这会儿再去制造一个出差现场已然是来不及了。
“可以,”她咬牙点头。
收了电话的人靠在顾江年肩头缓了好一阵儿。
头顶上方,男人低低沉沉的询问声响起:“让医生来看看?”
慕晚靠在他胸膛,摇了摇头。
“宋思慎电话?”刚刚似是听到了他的声响。
“恩,”慕晚浅应。
“出什么事了?这么激动。”
“舅妈跟外公来了,”慕晚仰头望着人家,而后推着他的胸膛坐直了身子,顾江年见此,将双手落在她腰后想,虚扶着人,似是怕她体力不支往后仰似的。
“恩?”顾江年眉头轻佻,这声恩,带着询问也有那么几分想知道慕晚接下来会说什么的意思。
“我得过去,”她微叹了声,垂在洁白被子上的手缓缓的落到顾江年臂弯上轻轻的抚了抚,跟家里的猫似的,有那么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之意。
听闻这四个字,顾江年面色微微寒了寒,本是落在她腰侧护着他的手抬起缓缓的压了压,不言语,但足以叫人看出他有那么几分不同意的意思。
他望着她,用温柔的言语轻轻唤她:“蛮蛮。”
“外公跟舅妈摆明了就是向着我来的,不能不去,”姜慕晚先发制人,将顾江年的话堵在嗓间。
她原以顾江年会一口答应,结果只听这人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恩了声。道:“去。”
姜慕晚心中一喜,只道这顾江年是越来越好说话了。
只是这想法尚未落地,只听顾江年再度不紧不慢的加了句:“我跟蛮蛮一起去。”
姜慕晚:...............
不现实。
最起码此时,她不能有这种想法。
她默了片刻,望着顾江年,有那么几分哄骗的意思:“得缓缓,现在不是好时候。”
顾江年似是极为贴心的点了点头,恩了声,追问道:“那蛮蛮说何时是好时候。”
姜慕晚心头一愣,生着病的人在心里说句脏话:妈的!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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