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息怒!侯爷息怒啊!这、这不是小的误诊,是有人――啊――”
郑大夫没能把话说完,夏婉画突然提着裙子一脚踹过去,正踢在郑大夫额角,郑大夫一声惨叫,当场昏过去不省人事。
“爹,就是这种庸医败坏了咱们侯府名声!一定要送到衙门严加查办!”夏婉画装作愤慨,对夏惟音的冤案却只字不提。
安平侯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眼就看出自己女儿心里有鬼,但碍着周围下人不少无法明说,只得沉沉叹口气。
原本安平侯想将郑大夫暂时扣下,等他醒来再严加盘问;不料,还没等郑大夫醒来,几个衙门的官差匆匆赶到侯府,以审案为名把郑大夫带走。
当夜,消息传来,郑大夫在牢中畏罪自缢,误诊一事,死无对证。
夏惟音当然不信郑大夫是自杀,她意识到,衙门那边有宋孝廷干涉,她想通过正常手段证明自己清白是不太可能了。
好在这件事让安平侯开始警惕反省,不仅没有继续责骂夏惟音,还开始表现出作为父亲应有的态度。
虽然只是微末一点。
“小姐,今晚老爷特地让厨房煲了老鸭汤,说是小姐折腾一大番,需要好好补一补。我看啊,老爷还是心疼小姐的,这汤连大夫人都不让盛呢!”
房间里,桃央美滋滋向夏惟音汇报,一边叠起安平侯让人给夏惟音订做的两套新衣。
“人心都是肉长的,当爹的总不至于狠心逼死女儿。”夏惟音坐在镜前梳理长发,看着镜中陌生容颜,微微一声叹息。
前世她算是半个孤儿,从没感受过父爱,每次开口叫安平侯爹爹时,总有一种特别感受。
来自这身体的残破记忆告诉她,侯府三小姐对父亲没有敬爱,只有畏惧,还隐约有丝恨意。
她得不到的,别人明明拥有,却要嫌弃,真是奢侈。
桃央没有察觉夏惟音短暂失神,仍在喋喋不休:“过两天大公子就要回来了,二小姐应该会安分一段时间,小姐不如趁这机会多陪陪老爷……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
见夏惟音拿出一身下人穿的简朴男装穿上,桃央惊讶得合不拢嘴。
“出去一趟,去问候下害我被沉湖的‘神医’们。”夏惟音动作利落,唇角弧度微冷,“他们吃下的黑心银子,是时候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