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时间等了,从炮舱的方向跑进来一只狮头的巨兽,身披鳞甲,其庞大的身形几乎填满了走廊。
狮头怪兽向前猛冲,尾部的重锤轻易就能击碎紧闭的门户。
莎拉向前奔跑,直冲最里面的房间。
房门没有锁,她很轻易的就进入了这利维坦号最深处的房间。
这是一件杂物间,房间的四周随意的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桶,还有各种各样的工具,缆绳,都是船上的东西……
而在房间的正中间,杂物被清空了。
一张用木板帆布和炮座随意拼凑的王座靠背上放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映出王座上一个身披红色大氅的高大身影,临危不惧的盯着来人,那眼神和当年开枪射杀她父母的恶魔如出一辙。
十年过去了,他的脸上虽然刻满了深深的皱纹,但是精气神却都处在最巅峰的姿态。他卷起袖子,脖颈和肩膀上如同公牛一般虬结着厚实的肌肉,啤酒肚也因为连日的锻炼缩了下去,一只胳膊换成了铁铸的义肢,看起来同样雄浑有力。
“厄运船长,别来无恙。”
普朗克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像是一尊从深渊中庞然升起的巨像。
“看来你在此恭候多时了,巧了,我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莎拉打开了头盔,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只手在身后掩上了门,把地动山摇的走廊隔绝在外。
……
锤石的声音就像有人在她的颈后冰冷地呼吸,赛娜的呼吸在瞬间变得急促,仿佛肺部被冰冷的爪子攥在了手中,每一口呼吸都掺入了弗雷尔卓德的寒霜。
她立刻举起圣石手枪,指纹在黄铜构件上摩挲,枪口瞄准那个摇晃着灯笼与钩镰的亡灵,那是残忍无情的化身,是人性的对立面。
赛娜有些担忧,卢锡安拔枪的速度稍慢了一点。
锤石是从雾气弥漫的河面飘上来的,因此没有发出铁链拖地的声音。
这样的出场方式有些出乎卢锡安的意料,虽然有预感会再次遭遇,但当锤石真正到来时,他仍感到口里发干,汗水打湿了手心。
他开始复述净化的咒文,为了接下来的战斗,他必须心坚如铁。
密不透风的黑雾开始变了,绕着他们旋转,掠过门窗发出呼呼地声响。
一队尖叫的恶灵从中涌出,挥舞着幽影的剑刃,张开满口尖牙向他冲来。
卢锡安和赛娜对视一眼,将后背托付给对方,枪口纷纷射出道道净光,屠尽了受诅咒的恶鬼。
无数灵魂的齐声哀嚎中,一个笑声出奇刺耳。
这个声音来自于锤石,被两把枪指着的他浑然不惧的发出汩汩响动的大笑。
就在卢锡安忍不住想要开枪的时候,他脚边的黑雾散开了,一个年轻女子被他踩在脚下,大半截身体都浸没在冰冷的暗河里,只余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浮在水面上,惊恐的脸庞做出求救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