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灯第二天一睁眼,昨夜的记忆迅速回笼,只是没等他多想什么,眼前便出现一张如同上了层磨皮滤镜的美貌面容。
祝枝好似还未曾醒来,他闭眼沉睡的时候温柔的眉间缀着星点的忧愁,好像一位沉睡忧郁美人,看不出丝毫的危险与攻击性。
美人的唇色极淡,面上却覆盖着浅浅的粉意,长而翘的睫毛宛如羽毛一般,稍稍一颤便是一阵撩人心弦。
郁灯承认自己有几秒看呆了,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实在是两人靠得太近了。
郁灯甚至感觉到祝枝轻缓的呼吸打在自己的颈侧,有些酥酥痒痒的。
他心里一阵尴尬,简直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跟师姐睡到一张床上,而且自己现在还一只手搭在师姐腰上,得亏现在没人看到,不然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郁灯心里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胳膊,打算悄悄起身逃离现场,没等他离开两步就发现自己的外衫被师姐压住了,郁灯叹气,试着拽也拽不动。
正急着,郁灯就看到祝枝缓缓睁开那双柔懒的眸子,他尴尬的松手,低声道:“师姐,衣服压着了。”
祝枝看到眼前的情况,似乎微愣了一下,随后他抿了一下唇,起身让了一下。
郁灯赶紧逃下床,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窒息的感觉。
郁灯抓抓头,清清嗓子道:“师姐,那个,我去做个早餐啊。”
祝枝却抬眸看着他,只是修长的指节轻轻揪住了白绒毛的床垫,他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愧疚,甚至有几分沙哑:“师弟,昨夜冒犯了。”
郁灯顿住:“师姐昨夜······”
祝枝眸中漾着柔缓的水波,他轻轻垂眸,看不出眼底的神色:“说来算巧,我打小体弱,生来有疾,不过那隐疾已长久未犯。师弟也知我体寒之症,许是因着此处地处阴寒、蛇类群居,诱发了我那病症。”
郁灯还真不知道有这一回事,昨夜他就觉得师姐确实不太对劲,隐忍的低·喘·声似乎就在耳边,他耳根瞬间漫上几分红晕,眼神忍不住飘了一瞬,面上却愈发正直。
祝枝微柔的眼睛注视着少年微红的耳根,随后又挪开目光,他轻声道:“我犯病时肤色奇异,阴寒淤青,丑陋异常,昨夜实是无奈之下,这才施法遮住了师弟的眼睛······”
床上的美人面上带着几分苍白,病弱又叫人怜惜地缓声道:“还望师弟莫要心存芥蒂。”
郁灯面对这样的师姐哪还能有什么脾气,他有些无措地靠近了床榻上的一派温柔的美人道:“师姐不要多想,昨夜也不是师姐的错,更何况师姐后来还一个人出去应对蛇群,我怎么会怪罪师姐。”
祝枝轻咳一声,一派柔弱温雅的模样,眼睫颤如蝉翼:“多谢师弟,我保护师弟也是应当的。”
郁灯眼中不由得凝聚起几分怜惜:“师姐昨日还旧病复发,应付蛇群可有伤到?”
祝枝眼神微凝,抿了抿浅色的唇,轻轻摇头道:“昨夜那些蛇不过低等恶兽,伤不到我。只是我们该早日离开,此地的大妖尚未露面,危险性不能估计。”
此时山洞的角落处,无暇悄悄探头,看到自家主人柔弱的样子,突然就想起来昨晚的腥风血雨。
昨晚自家主人也是笑的很温柔好看,就是手段有点残暴,将那些蛇都剁成肉泥,还慢吞吞的将此地最强的大妖剥皮抽筋。
无暇忍不住就是一哆嗦。
看着郁灯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只纯白的羔羊不知不觉地走进大灰狼的嘴里。
可怜的郁灯这会儿倒是对自家温柔的师姐信赖十足,他点头,又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的道:“师姐,昨夜我担心有漏网之蛇,所以在床榻边撒了许多雄黄散。这雄黄散是我自己琢磨着炼的,应当效果不错,我这里还有好几瓶,师姐也抹一些吧,这样过丛林也好少叫那些蛇鼠凑近。”
少年说的很诚挚,手里拿着一瓶雄黄散就要往祝枝怀里塞。
祝枝嘴角的笑容一顿,半晌轻柔道:“师弟不必麻烦,我修为已然精进不少,阻拦蛇鼠虫蚁不在话下。”
郁灯坚定地将雄黄散塞进祝枝怀里,一边叨叨:“师姐,一切事情皆有意外,双重保障并无坏处。”
祝枝温柔的眸子敛下几分,到底还是没拒绝郁灯,收下了那瓶雄黄散,并且在自家师弟充满关心的注视下慢慢地拔开瓶盖倒出一些抹在手臂上。
无暇实名震惊,毕竟他还记得昨晚主人回到洞府凑近那个郁灯时被熏的模样。
主人昨晚没打死郁灯一定是因为依恋期的原因,不然它真想不出别的什么原因了。
郁灯这边才放心下来,他甚至凑近一些道:“师姐,这味道好闻吧,我特意做白桃味,特别清甜还不失雄黄散的本质。当然如果师姐不喜欢白桃味我这里还有橘子味、草莓味···很多的,师姐要不要再来试试别的味道?”
祝枝清雅柔美的面容第一次僵住,他的呼吸似乎有些不太顺,侧身将白色广袖掩盖住浅浅泛红的手臂。
“师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