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客气一番,徐家二老倒也没有勉强,又进去瞧了瞧孙女,这才出来告辞回转自己家中,只上了马车江氏却是直翻白眼儿,
“这韩家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女人在娘家生产是多晦气的事儿呀,他们非但不避着,还要抢着留女儿在家里,也不怕触了晦头!”
徐兴眉头一皱,
“此事也不是谁有意为之的,不过就是赶了巧,即是已成这样了,还有甚么好说的,你回去再布置一番,明天待儿媳回来,也好安置她们母女!”
说起“母女”二字,江氏更恼了,嫌弃的撇了撇嘴,
“我们家茂儿可是嫡长子,这头胎生了个丫头……”
徐兴闻言便有些恼了,
“女儿怎么了?他们年纪轻轻的,以后多的是机会养儿子,你急甚么!”
说罢对满脸不以为然的江氏道,
“把你那满脸的嫌弃给我收了,亲家翁如今已是官升一级,地位不同啦……”
见江氏果然神色一敛便又道,
“且我可是打听了,亲家翁这个五品的郎中,乃是吏部尚书亲点的,这便是走通了关系,以后说不得还能再进一步,儿媳妇那里你且给我收敛些!”
江氏闻言这才撇撇嘴不再说话,半晌却又念叨道,
“这老丈人升了官儿,我们家大郎说不得也能跟着沾光呢,待隔阵子让他丈人给动一动吧,一个中书舍人芝麻大小的官儿,还又累又苦……”
徐兴听了一脸的无奈又嫌弃,
“你个妇道人家少掺和外头的事儿,把家里那一团事儿给理顺了,你便要谢天谢地了!”
大郎那中书舍人乃是在内阁诰敕房任职,虽说只是个从七品,但成日里在宫中进出,又能与从阁老们见面,若是能得了某位朝中大佬的赏识,那可是一步登天了!
亲家翁能为大郎谋到这个差事,那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这妇道人家懂甚么!
想到亲家对几个女儿十分看重,生怕妻子做事糊涂,得罪了亲家,便又加重了语气喝道,
“回去将下头人叫来敲打敲打,一个个都不能怠慢了,若是出了差池,我必不能饶你!”
江氏本就是没主见只会暗嘀咕,敲边鼓的,见老爷这般疾言厉色,倒是真息了心头那些杂念,果然好好对待韩绣母女了!
只媳妇她好好待着,可儿子她也不肯委屈了,借着媳妇坐月子不能伺候儿子之名,又安插了两个貌美的丫头在儿子房子,倒叫韩绣好一阵气愤,这是后话先不提!
话说待到韩绣出了月子,这便是过年了。
这乃是新帝登基的第一个新年,却要一扫前头先帝驾崩的沉肃,必要热热闹闹的办起来,下头百姓们图个热闹,上头我们那位少年天子自然更是早动了心思,想看大大的热闹,他原本是想弄个大大的响动出来让全城百姓都乐呵乐呵的,只正是因着过年,原本说好要搬迁百姓之事,却是暂时搁置下来了,总不能让百姓过年还在搬家不是?
因而他如今还是在紫禁城中试制他的轰天雷,还没有搬到外头去!
这一日朱厚照一早便兴冲冲的领了夏小妹去看新奇玩意儿,这厢将换了一身男装的夏小妹带到早前辟出来的试验场中,先给她头上扣了一个厚厚的大帽子,又将人按到了土堆后头,兴奋的对她道,
“朕前头便在寻思怎么样让轰天雷飞起来,又去翻了神机营的记载,说是以前也是有神火飞鸦的,只是那东西威力太小,不够过瘾,朕便命他们给改了一改,今儿便是叫你来看看威力如何的!”
夏小妹进到这满是硝烟味的试制场中,却是没有半分不适,还满脸兴奋的问道,
“哦……陛下是怎么改进的,如今威力如何?”
朱厚照神秘一笑道,
“你瞧瞧就知道了!”
说罢冲旁边的兵士做了一个手势,那兵士立时挥动手中明黄的旗帜,那边得了信立时又响起三声锣响,夏小妹便见得左边有两条巨大的火龙呼啸着从坑道之中腾空而起,
“呼……”
一阵灼热的风拂过脸庞,只见那两条火龙尾部发出呲呲的怪声,然后轰然撞到了前方一百丈处的砖石墙上,只并没有似她想像之中的燃烧甚或爆炸,反而火势微微一窒,然后猛然一涨,
“轰……”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那用旧宫殿拆下的砖石垒成的两丈厚的碎石墙立时四分五裂,漫天的乱石飞舞,朱厚照忙将夏小妹压在下面,跟在后头的刘瑾又与一旁的数名兵士拱背护住了两位主子!
待得众人灰头土脸自土堆后头探头看时,那石堆早已不翼而飞,朱厚照很是满意,对赶过来的费朗西斯道,
“威力倒是不错的,把那小些的箭射出来瞧瞧!”
下头果然有兵士过来,背上插了几支样式不一般的长箭来,那模样似是将三根箭绑在了一起,中间的最长,两边的短上一半,但都箭身都十分的粗壮,三根箭的尾部不是箭翎而是引信,朱厚照笑道,
“这是按着神火飞鸦做的,样子更大一些,中间填装的火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