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有些赧然的笑了笑,夏皇后给了他一个白眼,
“说是取了几个名字,你倒说说哪一个好呀?”
“哦……这个啊……”
皇帝陛下的目光恋恋不舍,从那又大又白又圆上收了回来,想了想道,
“太祖爷早就给子孙排好了字,又定了规矩要依着火土金水木相生之序来取,我们这一支是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朕这一辈乃是厚,皇儿便是载,我乃是火,皇儿这里便是土了……”
夏皇后便问,
“那即是太祖爷把规矩都定了,你岂选一个就是了……”
朱厚照想了想应道,
“不如叫个垚吧……朱载垚,你觉得如何?”
夏皇后想了想不知是哪一个“垚”,朱厚照便应道,
“垚者尧也,指山高巍峨,直拔云霄之意!”
夏皇后闻言点头道,
“倒是好名字!”
第二日皇帝便颁下圣旨,为嫡长子取名朱载垚,皇帝对皇后倒是只言那山高巍峨之意,百官却是知晓那垚同尧,尧者上古圣明无过之君王也,可见皇帝对嫡长子期许之深。
果然没隔了两日,皇帝又颁下立嫡长子朱载垚为太子的诏书,早早便确立了东宫之位,下头虽也有官员担心太子殿下年纪幼小,太早正位东宫,恐中途生夭,于国不利,但这都是私底下嘀咕,却是没一个不长眼敢上书提醒皇帝的!
总归不管外人如何议论,太子殿下如今已是一跃成为皇宫之中冉冉升起的新星,势头之猛颇有将他老子踩在脚下之感,太子殿下许是继承了帝后二人的急躁脾气,又因着自家母后身子健康,娘肥儿壮的结果便是太子殿下身子骨强壮,那小身板儿里蕴含了无比的能量,小喉咙可是不盖的,只要嚎起来能震得宫殿的琉璃瓦都要索索洒下灰来!
偏帝后二人爱儿子到了心坎儿里,一手一脚全要自己亲力亲为,儿子那暴躁的小脾气那是全盘的受着,待到韩绮得准进宫见皇后娘娘时,早已养回了身子的夏皇后对她抱怨道,
“我以前以为怀胎十月已是最辛苦的了,却没想到生了他下来,才知晓这辛苦的还在后头,有时候真恨不能将他再给塞回去!”
说着掰着手指头数给韩绮听,
“他是睡也哭,吃也哭,尿也哭,没见着他父皇要哭,没见着我也要哭……”
总归睡着时可爱的跟仙童似的,醒着便是个能翻天覆地的小魔王!
韩绮听了只是笑,
“我们家小五小时也是个这般脾气,但有不顺心便要哭嚎许久,待得大些便好了!”
夏皇后笑道,
“你虽成了亲却未有生育,怎得倒比我还懂?”
韩绮便笑应道,
“家里姨娘生小五时我已是有些懂事了,又那时姨娘生小五亏了身子,平日里多是大姐姐和二姐姐还有我帮着带她,因而还是知晓一些的!”
夏皇后闻言笑道,
“未出阁时我便羡慕你们家姐妹们相亲相爱,看来也是自小教得好的缘故……”
韩绮笑着点头,
“确是因着姐妹们自小在一块儿,感情便好很多!”
说起来这也是母亲与姨娘都是心中坦荡之人,从不互相猜忌,便少了那些大户人家,后宅里的龌龊事儿,因而才让她们姐妹能在自在一块儿相处,到了如今即便各自嫁了人,却仍是情意不减。
夏皇后便笑道,
“你们家这法子用在宫里是不成的,不过我自己生的倒是能让他们时时在一块儿……”
韩绮便笑问,
“娘娘这才刚生了太子殿下没多久,便想着再生了么?”
夏皇后听了却是目泛柔光,
“你可是不知晓,我生垚儿时确是差点儿死了……只现下他一天天长大,看着每夜里他哭闹不休时,陛下抱着他耐心轻哄时的样子,我便觉着再为陛下生上十个八个都是心甘情愿的!”
韩绮闻言也是很有些惊诧,
“陛下竟真是亲自养育殿下么?”
外头都在传,可许多人都不信一国之君会给儿子把屎把尿,便是韩绮都不信的。
夏皇后笑着点头道,
“确是如此的,他每日还有早朝,可是夜里都是亲自哄垚儿,有好几回垚儿哭闹,他都是彻夜不休,待到哄得垚儿睡着了,都已是早朝了,他便换好衣裳直接过去,却是从未有一日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