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沉只闷闷应了一声,而后才转头看向了灵霏:“将这书房里,她碰过的东西全都换了,脏。”
还记得从前在泉州的时候,人人都说梁一沉是花丛里的浪-荡-子,便是泉州境内的青楼楚馆,就没有他没去过的。
可谁又会想到,事实上他竟是这般不近女色呢?!
絮儿模样不错,身材窈窕,又是入过宫见过世面的,竟是被他如此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还说她脏?
若不是已经嫁给这男人,灵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梁一沉会做出的事情。
却也只能点头,而后道歉:“抱歉,是我的疏忽,叫她进了你的书房。”
“哼——”
梁一沉冷哼:“恶心!”
灵霏不敢抬头,也不知梁一沉是在说自己恶心,还是在说絮儿恶心?
可内心里,却是不由地有些酸楚了起来。
而后梁一沉就走下台阶,在院门口停顿片刻:“其余的事情你料理吧。只是将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她!”
说罢,他便抬步而走,叫灵霏的心里越发不好受了起来,只觉得这男人阴晴不定,实在叫人捉摸不透。
只是低头看向了躺在院子中间的絮儿,灵霏便叫住了梁挺:“梁挺,你和我说说,这怎么回事?”
梁挺本该跟在梁一沉身边,却听出了灵霏语气里的不悦,看了看越走越远的梁一沉,又瞧了瞧皱着眉头的灵霏,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停在了灵霏的跟前儿:“夫人,是这样的。方才属下与爷从宫中回来,爷说要来书房找东西,结果进门之后,就察觉到不对了!”
他靠近了一些灵霏,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地上的絮儿,才继续道:“爷正以为是不是有贼人闯进了书房,结果就瞧着她……什么都没穿地躺在榻上,似是正在等着爷回来呢。她身上大约还扑了许多香粉,呛得属下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呢!”
原本很严肃的事情,怎么被梁挺说出来,竟是让灵霏有些想笑?
但是她这时候自不能笑出声来,只是有些诧异:“然后呢?你们爷就把人包成粽子一样给扔出来了?”
指着躺在地上的絮儿:“那她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梁挺挠了挠头,脸颊微微泛红,似是想起了不好说的事情,却又不得不说:“她……她见着爷了,整个人就扑将过来了。夫人也知道,咱们爷虽然是个文官,可到底是练武的嘛!本能反应是将她给一脚踢飞来着。结果爷脚下的力度好似用的过了些,她也是倒霉,正好撞在了旁边的小桌上,就……就不小心把腿给撞折了!”
嘶——
灵霏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絮儿的腿是撞折的!梁一沉得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将絮儿撞成这般啊?
梁挺瞧着灵霏没说话,便继续道:“然后爷就让我将她丢出来。我寻思着,总不能让她就那么被丢出来吧?便给她裹了个被子才扔出来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就……这么简单?
所以梁一沉这男人,还真是坐怀不乱啊!
不管是如絮儿这般直白的,还是如同元青那样故弄玄虚的,只要是想讨好他的女人,竟是没有一个得了好下场的?
灵霏似乎有些意识到,他之前为何要同自己生气了,怕是他如今心里有着自己的想法,并不想这么快就纳妾。
他还真是……和旁人不同啊!
既是如此,灵霏也看向了那絮儿,只瞧着她也正是看着自己,哭成了个泪人儿:“夫人,救救奴婢啊!”
梁挺似是害怕灵霏再心软一般,挡在了絮儿和灵霏的跟前儿:“夫人,爷吩咐,叫把她扔出府中。”
絮儿是秦月悦身边的丫鬟,这般做法,是否太过分了些?
但是想到了梁一沉那般生气的模样,灵霏就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梁一沉对着干,只是略微点头:“也好,她如此自作主张,便是放在旁的府中,叫当家主母知道了,也是要打杀的。不过她的身契在宫中,又是圣上亲赏,只要伯公爷能对圣上交代,我没什么意见。”
梁挺这便一不做二不休,叫人抬了这絮儿,而后当真直接将他扔出了门外的大街上去!
好在絮儿的身契是在秦月悦那并非在秦家,这事儿也与秦家扯不上什么关系。
替梁一沉收拾书房的时候,灵霏就听得小蕊在自己跟前儿嘀咕:“夫人这般纵着伯公爷胡来啊?只怕等不到明日,整个京中就都要知道,伯公爷娶了个母老虎了!”
可不是等不到明日吗?
这小蕊的话还未说完,外头就传,说是秦远山和任茜茜来府中看灵霏了。
说是看灵霏,可瞧着正坐在堂中皱了眉的秦远山,灵霏只能低头听训。
秦远山皱眉,苦口婆心地道:“三丫头啊,一向看你在府中都是个稳妥的,怎么这事儿怎么拎不清?哪个男人不纳妾,何况他还是堂堂伯公爷!你瞧瞧你这府中闹成什么样子?今儿听闻直接将一个丫鬟给扔出了府中去?你已经成了满京中的笑柄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