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南九刚到三房门口,就见大门开着,马翠香以往的绫罗绸缎扔了满地,她自己坐在大厅门口的长凳上哭,南昕儿红着眼,南斐和南恪则不见。
反而是二姨娘在旁边劝着,“人已来了,又有了孩子,现在闹有什么用?倒不如顾着孩子一些,再怎么说,你还有三个孩子。”
马翠香在气头上,听到二姨娘的话,本想脱口说你和她又什么区别,不一样是妾?可脑子好在没冲动到忘记了南伯皖这几个妾,是南九阿娘去世后,他才纳回来养孩子的。
于是便硬生生将那话吞回去,“我气不过,他出门在外,我日夜担惊受怕,就怕他遇到什么不测,可他呢?在外头风流快活,现在连野种都有了。”又跳起来指着地上那堆衣裳,“还拿这些假货来哄老娘,叫老娘被人暗地里笑话。”
她边哭,发疯一般往那些鲜艳的衣裳上踩踏。
二姨娘想上前劝她,正好见着南九来了,便连忙叫道:“快些劝劝你三婶。”人都快进家门了,现在闹能有什么用?反而叫那女人看笑话?
南九虽是才来,但听着她们方才的话,云里雾里也猜到了不少。
三叔还真在外头找女人了,而且孩子都有了,如今还给带着回来。
这是早就想到有可能发生的,而且传言也听了好一阵子,但这会儿变成真的了,人要到跟前了,南九觉得还是有点太突然。
如此,也难怪马翠香会如此失态了。
南九连忙朝南昕儿看去,“真的?”她还想再确认一下。
南昕儿眼睛红肿,可见之前一见哭过一回了,点了点头,又见自家阿娘这会儿已经气成这个样子了,便朝南九看过去,“阿九姐,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抓紧财政大权,我三叔要真没一个银子了,谁还跟着他?”俗话说的好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的。
马翠香听到她的话,似寻回了主心骨一般,可随机又哭道:“他给我的这些衣裳都是假货,那些首饰还能有真的么?”说着,急急忙忙跑回她的寝屋,抱出一个小箱子。
往日这箱子她宝贝得不得了,南昕儿都不许碰,里头全是南平贵发财后买回来送给她的金银首饰,还有比大拇指粗玉镯子。
“阿九你们快给我瞧瞧,是不是真的?”她口气里,满是慌张,手脚忙乱地打开箱子,可她越是着急,那锁就越是打不开,急得她手松了一下,箱子落在地上,也砸开了。
里面所谓的金银首饰珠宝,滚落一地碎开。
哪里还需要南九和二姨娘帮她过目?一下就能看出全是假货,那簪子上指甲壳大小的珍珠,就是面粉做的,如今碎裂开,不成了样。
她先是一呆,全身发软,也顾不得地上还铺着一层湿漉漉的细雨,就这么蹲坐在地上,双手颜面嚎嚎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南平贵你个杀千刀了!你对得起我啊?”
这哭声很快就将村里人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