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家都听了风声,没回来过年的南平贵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一起,所以都想来看看热闹的。
这会儿听到马翠香的哭声,也都借着劝她的由头进了大门。
见着满地摔碎的假首饰,也有些尴尬,又有些同情她,到底还不是老实,才被自家男人骗了。
只是又觉得那南平贵着实不算东西,怎么自家婆娘还要这么骗?
这会儿满院子都是人,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来的,看到地上的东西,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看着地上哭得伤心欲绝,南九南昕儿她们都拽不起来的马翠香,一声长喝:“你给我出息些,起来!”
厉声之下,马翠香哭声嘎然止住,抬头满脸泪痕地看着老太太,片刻才反应过来,“婆婆,您给我做主啊,南平贵他不是东西!”
“确实不是东西!”他在外面养女人,年前听到了风声,他最后回来一趟,老太太便将他叫去屋子里问话了,他是再三保证过的,不管如何,大头银子都交到家里,外头女人哪里比得过一起吃苦受累,为他生儿育女的糟糠。
得了他这保证,老太太才没管的。
可是这狗东西怎么糊弄她的?眼见着地上这些破烂,老太太气得抬起小脚踹开,觉得碍眼,“九丫头你先跟着昕丫头,先把你三婶扶着进去。”她吩咐着,见着满院子看热闹的外人,又使唤着二姨娘,“老二家的,去把门关了。”
一面冲大伙儿吆喝道:“我老太婆教子无方,叫大家看笑话了,都散了吧。”
她年纪大了,乡里乡亲的,众人也不好待下去。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南老太太是顾着马翠香的。
众人一一散了,二姨娘关了大门,有些担心地看着不愿意进去,就在门口长凳子上坐下继续哭的马翠香,将绢子递了过去:“擦把脸吧。”
马翠香拿了她的绢子,哭得伤心欲绝,也没个留心,抹了眼泪又擦了鼻涕,便要递还给二姨娘。
那满绢子的都沾着鼻涕,湿漉漉的,二姨娘如何接?
也好在南昕儿反应快,连忙从她两手里夺过去,“脏了,改明儿洗了还姨娘。”然后急忙去打水给她阿娘洗脸。
老太太站在旁边骂了南平贵一会,回头见马翠香还哭,有些气恼,“你还有脸哭?自己的男人看不住,好赖又认不出,平日那份精打细算,贪图便宜的心思都哪里去了?”
马翠香不服气,“我那是对着别人,他是我男人,我哪里会去算计他怀疑他?”不然岂能叫他耍得团团转?
这话倒是没错,老太太就算不满她这口气,但又能如何?归根究底,马翠香被骗,还不是因为南平贵是她孩子的爹,是她男人。
她没防备着。
老太太趁机看朝南九,“九丫头你也不小了,也要多长颗心,就是自家男人,也不能全信。”而且那墨痕息如此聪明,可比不得南平贵这没出息的东西,还不知瞒着自家九丫头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