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太过于脆弱,尤其是在天灾的面前,任由你做多大的努力,又有如何虔诚的心,但依旧抵挡不住灾祸的降临。
小蝴蝶也许久没喝到水,喵声都发不出,只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着她。
身体大部份水份的流失,使得小蝴蝶的眼睛再也不如往日明亮有光泽,干涉得犹如一双死鱼的眼睛,毛色就更不必多说了,干枯地贴在枯瘦如柴的身体上,像极了一只脏兮兮的野猫。
忽然,南九察觉到枕在自己腿上的墨痕息轻微动了一下, 激动得连忙擦着眼泪,“景澜?景澜你怎么?”
墨痕息听到耳边的哭喊声,使得脑中一片浑浊的他忽然清醒过来,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南九,只是不知是因为枯草不足以挡住外面的烈日,刺得他睁不开眼,还是因根本就没有能力将眼睛睁开。
试了几下,在南九的呼声中,终于看到一丝亮光。
亮光里,是一双含泪的眸子,在瞳孔中,他看到如今自己的模样,不由得扯着嘴角苦笑起来,“我,没事。”
“这哪里还是没事,你一定要撑住,等会儿我们就回桑海村。”她虽脸颊上带着泪,可因墨痕息醒来,甚至还能跟她说话,让陷入绝望的她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墨痕息眨了眨眼睛,回应她的话,便没了多余的力气,闭上了眼睛。
刚看到希望的南九又吓了一跳,不受控制地伸手去试探鼻息。
还有气。
趁着这会儿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南九抽出身子,到附近捡了不少木头,又扯了些树藤。
只是这天干旱不是一日半日了,扯了许多根,才挑出几根能用的,用了一天的时间,自己绑了一个简易的担架,将墨痕息移了上去,在沟壑里走了半里路,才找到一处稍微偏斜些的豁口,从里面爬了出来。
原本的青山绿水,如今放眼望去一片荒芜,地里全是手指粗的裂缝,密密麻麻的。
田里干枯的禾苗用手轻轻碰一下,便脆生生地掉落下来,落在田间。
如此,在田埂边休息的南九也放弃了在田里挖坑,希望能见着些水源的念头。
所以只能拉着墨痕息往前走。
也亏得这道路平整,可纵然是如此,大半年没干重活的她拖着墨痕息,还是吃力不已。
每次休息过后,重新捡起树藤往肩上去的时候,那火辣辣的疼痛让她龇牙咧齿的。
小蝴蝶寸步不离地跟着,也不知哪里抓来一只半死不活的地麻雀,非得要塞给南九。
南九生吃是吃不下的,但是看着墨痕息干裂的嘴角,也顾不得什么,粗暴地挤着地麻雀身体里那仅有的几滴血往他嘴唇上润。
然后将尸体还给了小蝴蝶,“小蝴蝶真好,你吃了咱们再走。”
这猫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每日就是遛狗斗鸡,没有一刻省心的,可是南九如何也没想到,这大难来临,家里的牲口死的死,丢的丢,还有被自己点上鞭炮冲进人群的老牛,如今就只剩下小蝴蝶了,关键这猫有时候是真的贴心。
她忽然也就明白为何自己那个时代,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