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起先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是现在还是得拿出一根换银子。
就如同南老头说的那样,金条没有贬值,但是银子和铜钱却不能算钱,可现在拿金条换银子也不划算,纵然此刻的比例也十分划算,是一比十六。
众人都赞同着,现在别先动这金条,反正家里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最后呢,因为南九提起这金条,也没商量出个章程来。
各自散了,忽然已经走了的马翠香追了上来,拉着南九小声叮嘱着:“阿九,我没针对谁,只是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来的时候,我就瞧那青苗不安份,孩子也不仔细带,都是你二娘她们抱着,方才提起金条的时候,我特意瞧了她一回,总觉得不大对劲,你可要仔细些。虽说也是你们捡来的,可那逃难的路上,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还要带着这些东西,也算是拿命换来的,不能白瞎给别人占了便宜。”
南九其实蛮喜欢马翠香的,她那尖酸刻薄虽然没改去多少,心眼也仍旧这样多,但也恰恰是她有着这样的小心眼,所看到的想到的便比别人多。
南九谢了她,“我省得,她若真有二心,我也正好找机会打发她走。”
与马翠香别了,便朝前面等着自己的墨痕息走去,“福德哥虽然留了话,让咱们帮忙养孩子,他拿命给咱们求了生路,按理咱是该遵守他的遗言,可是外人再怎么好,哪里能比得过亲阿娘?所以如果青苗真愿意留下来照看孩子,这家里便白养着她得了,以后她想要改嫁,我也一定会劝祖父祖母点头的。”
“三婶与你说了什么,好端端的怎提起这事儿?”墨痕息诧异地问着。
南九叹了口气,将刚才马翠香的话道与他,有些担忧道:“我倒是宁愿相信三婶看岔了想多了。”
“先别多想,时辰还早,咱出去转一转,小白已经去找学堂了。”南方是闹灾,可是别处的日子该怎样过还是要怎样过,年底九月有一场乡试,税赋给高了,他俩都想赶紧混个秀才。
税赋能不高么?南方大面积受灾,朝廷只能提高别处的税赋了。
是有些不公平,凭何别处的缺口,要旁人来填补。
但世间哪里有公平二字可言?他们这些凡人尚且还好,那些世家才惨,要缴更多呢。
两人与二娘打了声招呼,这便出门去。
这玉阳城到底是鱼龙混杂,南九如今虽也还瘦弱得很,可那张脸着实出落得绝色,比不得乡下那般都是自小看着长大的熟人,所以为了减少麻烦,她挡了半张脸,跟墨痕息去各家牙行里寻那价格地段都合适的铺面。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生意,都离不得这铺面的,所以即便还没做好决定,这铺面如果能盘就尽量盘下来。
祖父说等着物价回落再做打算,可这没有三五月半年的,多半是不会掉的。
等到那时候,一家子只怕早就揭不开锅了。
两人的身份名碟早在昨日就已经去做了登记,所以倒也不是无名无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