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生死总是难测,何况这但凡开战了,怎么能不见血?”墨痕息最是见不得她哭,当即连忙伸手去给她擦拭眼泪,一面劝说着。
可南九一想到死了那么些个人,便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带着他们出来,不但没有保护好他们的性命,反而让他们用命来保护自己,“都是我的错。”
墨痕息就怕她老毛病又犯,喜欢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当时才让易风那边瞒着,不叫她晓得伤亡的人数。当下听得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就是你的错了?大家不跟着你,就现在齐州那形势,只怕他们还活不到现在呢。”
这话墨痕息倒也没有说错,即便这么久了,齐州也没能安顿下来,几乎已经进入了诸国必争之地,尤其是挨着齐州的这些小国家,都恨不得争来一分半寸的土地。
也就是像邺州这样的几个叫人瞧不上的贫瘠之地,如今还没人去动罢了,像是江南那边的几个小州府,早就换了几回主子,打得如荼如火,民不聊生,处处是白骨黑鸦。
因此南九听他提起齐州当下的形势,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过去了,还嫌弃墨痕息给自己擦眼泪不顺手,自己抬起手拿袖子直接抹掉了那不断溢出的眼泪,带着些哭腔问:“你是不是有消息?邺州那边怎么样了?”
墨痕息肯定是有消息的,当下揉了揉她的发髻,“西南这几个小地方都没什么事,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这青国能数得上名是势力,也都被龙家的事情所吸引了,所以阿斐一路安全,走的也是小道,只怕早就已经到了。”
得了件高兴的事情,南九那眼泪也逐渐止住了,“他没事就好,希望回去后,遇事能与白俊大哥配合,莫要出岔子才好。”
“你总是这样操心,他们也非小孩子,你顾着当下就是了,还管那么远的事情作甚?”墨痕息见她还惦记那边,实在是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桃腮,“这样下去,迟早变成一个满脸是皱纹的老太婆。”
南九不以为然,倒是比较在意他前半句话,“当下一切顺利,云叔也给了我交界处的地图,细致得很,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也给我标记了,怕什么?”
墨痕息却露出一声嗤笑,“天真了吧?你忘记咱们这队伍是做什么的?这不是一支百来人的商队,而是上千人,而且我听说,后面还跟着一支死士队伍。”
南九这才想起,莫挲邺他们跟来了,连与他细说了莫挲邺的事情。这才问起墨痕息方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听墨痕息解释道:“大唐这边,可比不得小小的齐州了,咱们这么大一支商队,想要在大唐立足只怕是有些艰难。你想原本哪一行生意都是有主的,咱们忽然加入,少不得是要分美羹一杯,谁能高兴?”
南九不服气,“买卖个凭人心,公平竞争,难道我的商品好,客人要来买,他们还不让咱们卖么?”
“公平竞争?你在想什么屁吃吧?大唐本地人向来就十分排外,最是看不起咱们这些小国家的人,于他们来说,咱们都是偏远小地方来的,上不得台面,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太在意,但是咱们队伍太大,太扎眼了。所以能不能顺利走过这交界倒不是什么大事情,当下咱们该想的是如何在大唐立足。”墨痕息当时没去大唐的时候,其实想法跟南九是一样的,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但这不是去了大唐参加了科举么?也叫他真真见识了什么是叫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