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华心里暗自苦笑着,别说外人不知,皇家的暗探没准当晚就能将消息传入宫内,皇帝如何处置她这位昔日极受人尊敬的祖父,还是件让人担心的事情,他却还在为着一点子东西斤斤计较。
这么些年在朝堂之上掀风引浪,若非气运极佳,上天瞎了眼,那还真未必活到现在这一集。
“若是属实呢?”
赌博从来都是双向的,没道理只收不出的。
“你待如何?”
自己怎么可能会输?顾太傅对自己的人缘还是颇为自信的,退一步来讲,日理万机的皇帝怎会在这种小事儿上加上标注?
按惯例来讲,赏了就是赏了,在自己家中,还要分门别类的注明专属人,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一定是三丫头图稀这些东西,小姑娘家眼皮子浅,舍不得送人,一定是这样的。
这样的品行要不得,一定要给她个教训才成,所以那四分之一,她还真留不住了,婷丫头和芳丫头一人一半儿……挺好。
“既然今儿个大家说的是嫁妆,那就以嫁妆始,也以嫁妆终吧!
若是白公公肯定了孙女儿的话,那就等于是祖父就等于是错怪了孙女儿,长辈有错,那也得改。
为表诚意,我也不多要,祖父就拿一半儿私藏给孙女儿做嫁妆吧!”
嘶……顾太傅莫名牙疼,情不自禁道:“小姑娘家家的,要那如许多的好东西作甚?”
“这就多了?”顾婉华似笑非笑,“当记得,三年前,婷姐姐出嫁时,祖父可是添了一半儿的私藏。
如今不过是当初的二分之一,孙女儿取其一半,不过相当于婷姐姐的二分之一,这还就算多了,那婷姐姐的二分之一又算什么?”
这能写会算的人就是了不得,账目清楚的吓人,脸打得也是啪啪的,倍感受伤的顾太傅袍袖一抖,气哼哼地离席而去,“依你!”
有句老话叫,老人如小孩。
这顾太傅许是过早的走这一脉,因为一句话,还就真给顾婉华较上劲儿了。
次日去尚书房给皇子们上课的时候,还真碰上了办皇差的白公公,脑筋急转,还真就动了问一下的心思。
上前一步抱拳当胸,“白公公辛苦了!”
白公公生了一张大脸,小眼球儿,平时自带三分笑,旁人轻易看不出其喜怒,同样回礼道:“顾大人客气,为陛下办差,不敢轻言辛苦!”
“前几日白公公去顾府宣旨,本官不在府上,未得亲见,如今特来致谢!”
宫里混的,有几个是傻的,都是人精,不够精致都没办法混下去,何况如白公公这种一直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那可是人精中的战斗机。
更何况,他还掌握着好几手的一线消息。
一听顾太傅此话,当即就明白了来由,也懒得跟他打太极,直接笑说道:“不敢贪功,圣上体贴下臣,顾侍郎治理怀河不易,听闻顾家三姑娘云英待嫁,特专意赐下嫁妆,谨此而已!”
顾太傅一怔,虽有些出乎意外,倒也没真的慌了神色,只是在白公公向前走了两步后,忽又转过头来,“太傅劳苦功高,不仅教子有方,且嫡亲之孙女儿亦与众不同,圣上喜之,慨言,他日若嫁,当讨一盏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