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娘的心疼女儿,别人可以理解,却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先她一步素晴挡在面前,“姑太太慎重,我们姑娘身娇体弱,又有病在身,外边如许大的雨,你纵是不心疼,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亦不能不管不顾。”
“华儿,真的不能再等了,你就去看看吧!”顾茹苍白着脸色,一双手有气无力的下垂着,跟她前来的一个叫柳儿的小丫环却站在一边儿,低垂着头,手指有意无意的绞着衣角。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还眼神频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不正常啊!
何况,以顾婉华对顾茹的了解,出了这档子事儿,第一时间不是更应该去找距离最近,最偏爱于她的顾文风的吗?
而且,以她素来的跋扈,断无有进得帐篷还能静下心来,在听了胡嬷嬷一通劝慰之后,安静如鸡,这可真不像这位在顾家人面前甚是嚣张的姑母的性子。
这个柳儿其实是陈香凝的贴身丫环,全家以前是顾府的家生子,做了顾茹的陪嫁,做为心腹,柳儿也算是顾茹最信任的人。
“姑姑,你先坐下,”却摆手示意素衣拉了柳儿到旁边帐篷中,“胡嬷嬷之前分析的甚有道理,即便是我们派出侍卫舍命相寻,也只是无头的苍蝇一般,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对对,楚家二公子之前给你安排了侍卫,你去让他们找,快啊你快啊!”
素晴一时不察,竟然让冲上来的顾茹揪起了床上的顾婉华。
正在看热闹的甄华咂嘴感叹,这养尊处优的女人,厉害起来也真的不简单呢!
让人冲上来伤了自己家姑娘,那是做护卫的失职,素晴也不知劈了顾茹哪里,但见她两手一软,双臂下垂,再也提不上力气了。
跟提着小鸡子似的揪着脖领子就扔出去了,“雨小了,姑太太还是去找大老爷寻求帮助吧!”
确实,随着那一声震人耳鼓的巨响过后,如瀑的大雨跟按了暂停键一般,竟是雨势初歇。
素衣走到身边,在顾婉华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但见她正端茶的手,忽便停在了半空。
唇角掠过一抹嘲讽……姑母这一趟,还真是处心积虑呢!
原以为她这个姑母此行前来,是为的两个女儿,孰料,目标却是自己最亲爱的父亲顾文风呢!
柳儿偷偷告诉了素衣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顾茹将陈府庶女陈香月送到了父亲的床上,而且还成就了好事儿。
就说嘛,放着父亲这个助力不动用,却巴巴的跑来寻她的倒霉,这里边兴许有七皇子和这母女三人的算计,可未必没有顾茹的刻意而为之。
终究感觉心中有愧,所以即便心里焦急,也没在第一时间发作,甚至还在她们这边儿喝了两杯热茶,这不就是心虚嘛!
陈香月这个女人,乃是陈丰与一个杨州瘦马生的,模样标致,手段也是尽得其母所传,活脱脱是得了真传的陈府瘦马。
前世这个时候,父亲尚在江南,一个月后才回的京城,当时顾婉华已经在备嫁了,心里一团乱,也没搞清楚父亲是如何与陈香月搞到一起的。
之时听说,因为怀了父亲的孩子,所以纳进了府中。
年轻,貌美,身段了得,且又怀有子嗣,一时之间在顾府甚是嚣张,就连祖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也是,祖母虽不喜祖父身边的莺莺燕燕的心头痣,事关儿子,又怀着孙子辈的孩子,感情自是不同。
之后的几年时间里,父亲沉浸在了温柔乡里,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没有哪个有心情照拂她这个出嫁女。
因为忽视,才会被三房和萧家压榨。
这就对了嘛,父亲并不是个爱好女色的男人,不然这么些年,也不会身边只有母亲一个,而陈香月美则美矣,未必就真能让父亲主动接纳。
可有了顾茹这个搅屎棍,一切也就会大有不同了。
前世听母亲断断续续的讲起,祖母将中馈权给了大房,陈家从顾家所得的实惠肯定不比从前。
母亲的意思,顾婉华明白,无非即是说,姑母和陈家想从顾家多分一杯羹吗?当时她亦年轻,无甚阅历,对于母亲所说的一切懵懵懂懂,也给不出什么可行建议,只是陪着她一同流泪。
母亲尚且自顾不遐,她又如何把在萧家受的冷遇与她诉说?
倒是比前世早了一个多月,顾婉华如是想着。
“柳儿是个什么章程?”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做为家生子,柳儿能主动提供消息,必是有所求。
柳儿有个胞兄叫做柳大壮,身强体壮,自小就给了陈府的庶长子做陪练,前些时候,那位庶长子发疯,被刺伤了左臂,“那位陈家大公子亲自出的手,没有人敢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