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无情,若是陈家庶子死在大梁山,父亲当如何自处?”
顾婉华这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以她对楚云皓的了解,敢来威胁他的人,从来就没有过好下场。
他若不答应,倒算是留足了情面,如果他真答应下来,给陈家庶子弄个非死即残,届时,如何收场?
“不,不至于吧!”顾文风显是也想到了这一重,语气不甚肯定。
“难不成父亲想聘请高手相护陈家庶子?”
战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之性命,睁眼生闭眼死,没有谁可以为别人的生命打包票,皇子都不行,何况一个区区的陈家庶子。
“逆女,有你这般与为父说话的吗?”
被女儿逼迫至死角的顾文风,恼羞成怒。
“那请问父亲,女儿哪句有错?哪句不当讲?”
横竖都要经此一番口舌,眼角余光早就窥到了祖父眼底的那抹精光,想来,祖父疼惜自家女儿,是赞同父亲这般的。
因着陈家庶女的事情,母亲若多说,没来由就会背一个善妒之名,长兄那会儿倒是想站出来,却被母亲扯住了。
如果长兄顾堂站出来,又少不一顿暴打,没准还得被罚跪祠堂,他是男儿身,打了罚了,即便错了,当亦无妨,父亲甚至都不会感觉愧疚。
只有她,一个被圣上赐了婚的待嫁女,而且这件事还直接与她有关,也只有她才能站出来替自己说几句话。
最终,父亲还是去见了楚云皓。
因是祖母最终说道:“最后一次了。”老太太用力闭了闭眼,却依旧难掩眼底的疲累,“不必太难为人家。”
这就是同意了顾文风去求楚云皓了,还不必太难为人家?还要如何为难才算是难为?
这些简单的事情,连甄华都能想到。
听了顾婉华的碎碎念,哧笑道:“分明想偷机取巧的多吃多占找便宜,若然真是个铁骨铮铮的,去雁门关寻陈家那个陈子清不就好了嘛!”
随即又劝道:“你也不必难过,想来这种小事情,于楚云皓来说,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甄华有个预感,总感觉这是楚云皓乐见其成的,没准还能乘机捞取些好处。
果然,当天晚上楚云皓那厮又来夜探闺房时,似是颇为无奈地说起了此事儿。
“婉婉你亦知,他是我未来的岳父,总不能将话说绝了吧!”
顾婉华早便料到此事,用手绞着帕子,“你可以拒绝的。”
无妨,我不介意,前世若不是他们一味拿自己做文章,萧家又如何会痛下杀手?
“可我答应了呢!”
怎么舍得拒绝呢?答应一个带陈家庶子去剿匪的条件,可以提前好几个月将自己的姑娘叼回窝呢!
“原本说的要尽快完婚,可依着岳父岳母和顾家老太太的意思,再早那也得明年十月份了。”
六礼走下来的话,差不多也就这个时间段了,可他等不及啊!
“所以,岳父答应我,可在明春四月份那个最好的吉日成婚。”在所有好日中,那是最早的一个,虽不能太委屈了自己的姑娘,可他更不想委屈自己。
做了两辈子的单身狗了,枕单被冷的滋味,谁单谁知道!
“太早了吧?”前世萧武可是历经一年多的时间,方才能够彻底剿灭大梁山悍匪。
竟然没有推拒婚礼的日期,看来他的姑娘也盼着与他成双入对呢,楚云皓一时心情大好,“婉婉,你得相信于我。”
前世的萧武倒也不能说太垃圾,论及能力还是有的,之所以拖延那么久,并非就是因为那帮土匪真有多么神勇。
而是另有原因,一来是与不熟悉地形有关;二来嘛,那些人靠着土药原材料矿藏,有着源源不断的土药,成功的给前去围剿的官兵带来数不清的麻烦;再有,悍匪与当地地方官相互勾结,直到最后,才被萧武发现。
这一切,对于两世为人的楚云皓来说,因着洞悉了先机,这都不再是困扰。
捉住顾婉华的一只小手,一根根放进嘴中轻咬,脸带幽怨地说道:“婉婉,不出三个月,定凯旋而归,你得备好嫁衣等着你家夫郎的花轿。”
顾婉华对楚云皓有着莫名的信任,以他的能力没道理还比不及萧家那个渣渣。
“陈家那个庶子的事情,当如何处理?”
她却是不关心陈家那个庶子的死活,只是不想让楚云皓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