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华脸色一沉,语气就有些不好听了,“父亲你这样就不对了,虽说是在你的名下,可也有母亲的一份功劳。
而且,我家母亲最是深明大义,连你纳妾之事,眉都未皱一下,立马就收拾院落,派人有侍,这吃穿用度,自可去打听,在这京城勋贵圈中,谁家能挑出个不是?”
言外之意即是,内宅之事都是归甄氏负责的,顾文风即便想赏赐,那也得在一定限度之内,断不能有这种超出限度的大手笔。
一幢京城的二进门小院意味着什么?中等四口之家二十年的吃穿用度啊,这显然不是一笔小额赏赐,如果私下里给了也就给了,可顾婉华都知道的了事情,那就要放在桌面上来谈了。
眼神轻蔑地瞥了陈香月一眼,“而且,自从陈姨娘入府后,你又是一味的专宠,我家母亲说过什么?是少了她的吃了还是短了她的用度?”
这些正是顾文风倍感惭愧之处,稀罕陈香月是事实,可也没想着专宠,主要是夫人从不留宿,而且还把他往外赶,他除了书房就是去陈香月的屋子了,这倒成了夫人不妒不忌的铁证了……他这心里也苦啊!
“何况,陈姨娘的肚子现在还不显山不露水的,就开始索要财产傍身,而且还是背着我家母亲。
父亲,你认为这样做合适吗?”
这如果孩子生下来了,那又会是何种待遇?这不是在寒几个嫡子嫡女的心吗?
不合适,而且是相当不合适,连嫡次子顾英都没有自己的私院,这实在是不合理。
顾文风感觉脚底直冒凉气,额头汗都要下来了,自来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教训儿女,如今小女儿小嘴巴巴的,训他跟训三孙子似的。
“不若这样吧,女儿去祖父和祖母面前说道说道,看这件事当如何处置。”
进府不过两个多月时间,就开始宅子田产的准备上了,而自己的母亲却在苦哈哈的管家理财,让这俩败家玩意儿在这里郎情妾意的浓情蜜意,凭什么?
这人吧,就怕做亏心事儿,以前的顾文风甚是牛气,在儿女面前永远是昂首挺胸,时不时训导几句,如今不然,自从纳了个小妾之后,腰也不直了气也不壮了,说话也不敢大声了。
为啥啊?理亏呗!
去了趟秋兰围场,睡了妹妹府里的一个庶女,无形中,将妹妹的辈份硬生生与母亲拉齐,虽然小妾不当什么,终归是自身行为不检点,德行有污。
老太太虽然疼儿子,可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行为,一直以来,甄氏对陈香月都相当不错,不止不曾难为,而且连规矩也免了她的,府里的丫环婆子成堆成堆的伺候着不离左右,连他这个做夫君的都挑不出什么。
即便如此,他还要想办法贴补,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从袖袋里取出那份还没顾得上交给陈香月的房契,一咬牙,硬忍着没看陈香月已经滴泪的脸眼,“拿去吧!”
顾婉华伸手接过,看了看,上边的地址名号无误,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父亲你也是越来越小气了,又不会让你吃亏。
前番楚将军来信说起,在大梁山得了几根上年份的人参,说是要送咱府上两支,那都是有价无市的好宝贝,你哪里就亏了?”
一听说楚云皓的事情,连陈香月都抬起了脸,“楚将军年前可是能回转?”
顾婉华很认真地点点头,“就这一两天时间吧,说是想赶在年前回转,亲自给咱府上送年节礼呢!”
看着陈香月越来越亮的双眼,顾婉华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听说陈姨娘的长兄也要回京,不过,是被人押在囚车之中,做为罪人押送回京的,这事儿,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别没来由的连累了我们顾府。”
说完话,带着房契,扶着丫环的手,施施然的去老夫人房中请安去了。
刚坐下不到半个时辰,那边就传来了陈香月流产的消息,连胎相不稳这么重要的环节都忽略了。
年纪大了,顾老夫人一噎,吓得翻了个白眼儿。
顾婉华趁着这个空当站了起来,挑眉施了个眼色,景姑姑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就站了起来,将前来报信的婆子拖到了外边。
没多大工夫,景姑姑就回来了,对顾婉华点了点头,“老夫人,夫人,小姐,那婆子招了。”
“招,招什么招了?”不只是顾老夫人,连甄氏和霍氏都一脸蒙,完全不知所语。
原来在陈府那边专出陈香雪是不吉之人这个说法时,顾婉华就有些生疑,这件事儿,除了祖母也没几个人真正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