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安时陷入了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骆明诗知晓他这是听进去了,心里不由感叹,还是大夫人拿捏的住父亲。
实际上,骆安时一听二弟撺弄就勃然大怒,迅速来核对,很大原因是因为府中只有两个男孩,长子明磊是个不成器的,可次子明炎却是聪明伶俐,深的他喜欢,因此更是愤怒。
骆安旭此时心中却是忐忑,因为他清楚三姨娘压根没通奸,所以格外的恐惧,见自家大哥沉默,只觉得压抑,四处目光求救,正好和翠姨娘对上,后者立刻移开目光,扯出帕子哼道:“验亲又有什么用?两个孩子即便是骆府的,人也不是清白的,二老爷不是亲眼看见有人进了她院子么,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好事?”
骆明诗也不坚持验亲,毕竟生母被怀疑,可以说是内宅争斗,但一旦验亲,那可就是被赤裸裸的怀疑血统,等到将来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污点。
因为那是一个被父亲质疑过血统的孩子,而她的弟弟不应该如此。
她抿了抿嘴,眼中出现了点点星光,闪烁的叫人不敢直视:“三姨娘不洁是二叔说的,可是侄女想问一句,二叔说大晚上来看见的,那二叔大晚上在后宅晃荡做什么?”
这原本就是个引出事端的幌子,骆安旭如何能解释的通顺,额头上已经滋生了汗珠,嘴上却仍道:“我自是回房间。”
然而这话却是没人会信,毕竟他虽然依附在骆安时,但居住的地方却是远离后宅,刚想说是去拜见大嫂,却恍然想起大夫人是随着大哥一起去地方上任的,于是话在嘴边打了个转,改成了:“我自然是去拜见母亲。”
骆安旭如今还能依附在这,很大原因也是因为他们的母亲骆老太太还健在。
骆明诗料到他会这么说,步步紧逼:“祖母的南山院在南边,三姨娘住的却是西边的垂柳院,如此相距甚远的地方,二叔是如何走到的?”
如此一番对话下来,本就疑心病重的骆安时自然有所怀疑,眯着眼睛看着自家不成器的二弟,然而却不能说什么,毕竟自家母亲最疼这个小儿子。
历国素来以孝治国,父母死均是要丁忧,而父母在,则是不分家,作为朝中命官,若是孝字上出现问题,很容易出现把柄。
这道理人人都懂,骆明诗心中失望,便是为了他的官途,为了孝道,难道就要她们蒙受不白之冤么?
翠姨娘更是伺候骆安时已久,从他眉宇间就能察觉到他对一件事的态度,见他摆明不想深究,不由得暗自一笑,接口道:“这些事情不重要,二姑娘也别在岔开话题。左右盯准的是偷奸一事,二姑娘若问心无愧,何不叫搜一搜,以证明清白。”
骆明诗见她左口一个通奸,右口一个偷人,眉头不由一竖,呵斥道:“大胆,父亲母亲还未说什么,你这头便定了罪,越俎代庖,谁给你的胆子!”
翠姨娘没想到她会呵斥自己,一怔,转瞬欠了欠身,拿着帕子拭泪:“妾身僭越了,还请老爷夫人不要怪罪,但妾身这还不是为了让家里早入和睦,省着风言风语流传出去,污了老爷的名声。妾身这一片好心,二姑娘不认也就罢了,何苦还要训斥,好歹妾身也是您的长辈啊。”
骆明诗笑了,回归头,眼睛增亮的问:“父亲,女儿愚钝,只知道祖母,父亲母亲还有二叔是长辈,因此也绝对没有不恭敬。可翠姨娘说她是女儿的长辈,女儿难道不是府里的小姐么?能被女儿当做长辈不是只有府里的正经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