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凝固,落针可闻。
徐莫霖看着?怒目而视的两个男人,头皮发麻。
“唔……”
就在此时,沉睡中的沈嘉仪忽然动了动,茫然地睁开了眸子,她看到抱着自己的男人,仍旧没反应过来,“董礼貌?我怎么在这里?”
不?是在看射箭表演么??
董礼貌并未回应她,顺着他的视线,沈嘉仪望过去,在看到那个高?大玄黑色身影时,整个人顿时一缩,双手不?自觉攥住了董礼貌的衣袖。
“下来!”顾承霄目光森森,冷冷盯着她。
沈嘉仪被他冷漠嗜血的语气吓得微抖,连忙挣脱开董礼貌的怀抱,落到地面时,她的腿是软的。
此时的顾承霄浑身上下被戾气包围,让人不?敢靠近。沈嘉仪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忙离董礼貌远一些,怕牵连到他。
夜风渐起,吹起小姑娘的襦裙,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下肩膀。
赵九阑脸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走近几步,褪下身上的狐裘披在沈嘉仪的身上,笑嘻嘻的开口:“冷吗?小心着?凉了哦。”
顾承霄森冷的脸色,更黑了。
徐莫霖瞥了眼正盛怒的顾承霄,将依旧懵着的小姑娘拉到自己身边,轻轻附在她耳边安抚:“别怕,我带你进府去休息好不?好?”
“吱吱”几声,脚下小笼子里的兔子也醒了,好像是饿了,趴在一片菜叶子上啃起来。
沈嘉仪拾起地上的小笼子,伸手扯住徐莫霖的袖子,怯怯地点了点头。
徐莫霖会意,反手牵住有些站不?稳的小姑娘,带着人往府内走。
经过顾承霄的时候,男人忽然一抬手,将赵九阑披在她肩上的狐裘扯了下来,一把扔回到赵九阑的脚边,声音冰冷:“你的东西,拿回去。”
沈嘉仪吓得往徐莫霖身后一缩,忽觉身上一暖,就见到顾承霄解下自己的狐裘,盖在了自己肩上。
她不敢反抗,抱歉地看着?董礼貌。
赵九阑倒丝毫未动怒,仍旧笑嘻嘻的,还?悄悄朝她使了个调笑的眼神。
小姑娘被逗得悄悄捂了嘴,慢慢跟着?徐莫霖进入将军府内。
府门外,只剩下顾承霄与赵九阑,两个愤怒的男人。
“安国太子宫九阑,”顾承霄薄唇轻吐,声如寒潭,“你从国灭起便躲了起来,没想到竟躲到了大晋朝堂。安国国君昏庸,奸臣当道,朝堂上下早就烂透了,安国百姓多?年水深火热,民愤强烈,不?是大晋,你现在视为友国的突厥,也迟早会将安国收入囊中。你用一己之力,想要扳倒大晋,简直痴人做梦。”
赵九阑眼里的震惊夹杂着?悲痛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平淡,反问道:“不?过是名字里两个字相同,王爷就要断定我就是安国太子?”
“若非有了线索,本王不?会妄下定?论。”
“那王爷这次可真的是冤枉臣了。”赵九阑脸色很淡,“若只是因为瞧不惯臣对小嘉仪的好,可要让王爷失望了,只要臣活着?,就会永远护着她、疼着她,只因她是我曾有婚约的妻子。”
顾承霄听罢,嘲讽一笑,面如冠玉的脸更加邪肆:“赵丞相莫不?是忘了,本王与她的婚约,可比你的早得多?。”
赵九阑掩去眼底的灰暗,不?欲与他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刚要离开,又转过身开口:“臣知道王爷为了小嘉仪,在查永安侯府的旧事。”
顾承霄不?言,冷着张俊脸等待着?他的下文。
“小嘉仪的生母谢氏,是谢老尚书正房嫡出的女儿,继母是他庶出的次女,”赵九阑脸上忽然浮出了杀意,“谢氏生下小嘉仪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她是被侯府当年的一桩旧事活活逼死的。”
“是何旧事?”顾承霄皱紧了眉,若赵九阑此话当真,仪儿生母死得实在可怜。
赵九阑停顿片刻,怅然道:“此事实在隐秘,我也未查到根源。”
说完,他抬头定?定?看向顾承霄,“多?年交锋,王爷也应知晓,我的眼线最会寻人,这点暗卫可比不?得。可有些事关朝臣的隐秘,还?是得王爷出手。”
“你是说——你我合作?”
“为了小嘉仪,王爷觉得这桩合作如何?”赵九阑笑了,俊眉斜飞入鬓,“臣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这桩事臣可给不?了王爷任何好处。”
顾承霄随意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周身戾气渐收:“若能查出永安侯府旧案,就已足够。”
“好。”赵九阑舒了口气,最终转身快步离开了徐将军府。
——
等顾承霄回到沈嘉仪所住的院子,小姑娘已经沐浴过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