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要进内间,忽听脚边一阵“吱吱吱”的声音,低头一看,才发现方才被沈嘉仪一路提进门的小兔子。
兔子雪白色的毛发,宝石红色的眼睛,正巧弄月正端着?一盆盥洗的水出来,顾承霄问:“这小兔子哪里来的?”
“姑娘说是朋友送的。”弄月不?敢说谎,如实禀报道。
“哪个朋友?”顾承霄的脑海中莫名划过赵九阑贱兮兮的脸,“赵九阑?”
“姑娘说,那人叫董礼貌。”
弄月说完,瞧着顾承霄愈加阴沉的脸色,赶紧低头退了出去。
顾承霄站着?看那只兔子看了良久,忍住要将兔子连笼子一起扔出去的冲动,狠狠踢了那笼子一脚。
小兔子受了惊,更大声地“吱吱吱”叫了起来。
内屋的沈嘉仪听到了动静,窝在锦被中闷闷地喊:“弄月,小兔子怎么了,它是不是饿了?”
“饿不死。”顾承霄抬脚进入,径直走到了榻边,他单膝跪在床榻的边缘,靠近小姑娘的脸:“今日去哪里玩了?恩?”
“去看了灯会,还?看了射箭表演。”沈嘉仪有点怕,莫名觉得今日的顾承霄不?太好说话,将自己埋进去一些,“本来是徐将军带我去的,中途碰到了好朋友,就……就一起了。”
“你说在门外抱着你的那个?”顾承霄双手探进被中,将人提溜出来一些,俯身而上,“就算是朋友,你就能让人家搂搂抱抱了?更何况,那人是谁你知道么??”
“那时我……我不?小心睡着了。”沈嘉仪听罢就有些不?服气,推了推他,想让男人挪开一些,“他跟我说过的,他叫董礼貌,是大晋的礼部侍郎,你……你别怪他了,就只是好朋友而已。”
“董礼貌?”顾承霄嘲讽出声,修指点上她圆润的额头,“人家框你的话,你也信。大晋有谁会取这样的名字,还?是个跟‘礼’字搭边的礼部侍郎,真是个小笨蛋。”
“那……那她是谁?”沈嘉仪见他意有所?指,好奇地起身坐了起来,心里腹诽着?——董礼貌这么?好,每次都会逗自己开心,总不可能是个大坏蛋吧?
更何况,要论坏,眼前这个男人更坏一些才对。
顾承霄将锦被往上盖住小姑娘裸露在外的肌肤,答道:“他的真名叫赵九阑。”
“什么??!”沈嘉仪惊诧出声,一双美眸从短暂的诧异逐渐变成了羞涩,他……他竟然是自己差点出嫁的夫君赵丞相!
可……可赵丞相为何要谎称自己是董礼貌?
“这下你知道了么?,他靠近你本就不?怀好意。”顾承霄刮刮她小巧可爱的鼻子,警告道,“以后离他远点,不?许和他出去,也更不许跟他说话。”
见到小姑娘一声不吭地低头,顾承霄黑眸眯了起来,“怎么,不?愿意?”
“没……没有,”她连忙摆手,她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董礼貌的真是身份而已!而且,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样的赵丞相怎么会是坏人呢?
沈嘉仪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晚,赵九阑假扮董礼貌,将一封带着表白思念的信,送到了她的手里,他说,赵丞相心中是倾慕自己的。
想着想着,沈嘉仪脸就有些发烫,不?为激动,只因为羞惭。
她竟然跟一个倾慕自己,并且差点成婚的男人蒙在鼓里相处这么?久……
真是——想要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顾承霄紧紧盯着她逐渐泛红的脸,突然将那张皎若秋月的脸掰正,故作狠戾道:“不?许想他!”
“啊……哦!”小姑娘从沉思?中回神,懵懵地点头。
“当年永安侯逼你退了与本王的婚事,让你转嫁赵九阑,本就是赵九阑恶意逼迫,他就是个坏人,以后离他远点儿。”
沈嘉仪目光撞入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子,好像整个心魂都被吸了进去。
“听到没有?”男人抓住她白皙手臂的大掌微微用力,沈嘉仪瞬间从沉沦中清醒了过来。
她挣了挣身子,见失败后,只好屈从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顾承霄见她脸颊泛红,心里酸涩涩的,又不?舍得再凶小姑娘,只要强迫她躺下闭上眼,自己则去湢室沐浴。
等到他一身清爽地出来,小姑娘已经趴在锦被中睡着了,她柔嫩滑腻的脖颈露在外头,看得顾承霄有些眼热。
翻身上榻,他揽紧怀中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耐不?住地吻上了她长长的羽睫。
在宫里的那么些天,他日日都记挂着?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生怕她在将军府过得不?如意。
今日是乞巧节,他通宵布局,只为能够在乞巧节当晚赶回来陪她,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怀里的人睡得安稳,红润的檀口微张,那张如花似月的小脸宁静如斯,在男人靠过来的时候,还?下意识地主动靠近蹭了蹭。
顾承霄郁结多?时的戾气,忽然就因?为她的这个动作消失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