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熟悉的声音让珂利多吓得浑身一哆嗦,却让玉羊打了个激灵支起了耳朵,“这声音……怎么听着像……”
“珂利多!应玉羊!”一声刚落一声又起,这回玉羊听得真切,的的确确就是景玗的声音。眼见着面前的珂利多“唰”的一下面色惨白,搞不清状况的玉羊再次不合时宜地问道:
“他来干什么啊?我没通知他今天要出远门啊……”
“别!别拔刀!都把家伙收回去!人散开,千万别拔刀!”珂利多已经无暇顾及在情商方面异常迟钝的玉羊了,这会儿他正忙着制止已然吓慌了手脚的刀手保镖们拔刀列阵——在景玗面前,哪怕只是摆出干仗的架势来,那都不是闹着玩的。珂利多在西域与昆吾行商多年太平无事,凭得全是这审时度势的眼力劲,这会儿他吆喝着众人把玉羊让在队伍前头,自己则勒马躲在了众保镖身后,并且保持着策马横身的姿势,随时准备撒腿跑路。
没多会儿马蹄声便尾随而至,景玗一手拖刀直入马队躲藏的院落内,见了院中情景也是一怔:玉羊孤零零地一人一马被顶在前头,身后十几个壮健刀手犹豫着将手在刀柄和缰绳之间来回摸索,而珂利多则仿佛惊弓之鸟一般躲在众人身后,缩着脖子高声呼喊道:
“白帝阁下,这是天大的误会!窝们今日邀请夫人前来,只是想请夫人看一看此地出产的稀有药材而已……如今夫人就在这里,毫发无损,完璧无瑕,若是阁下不信,问问夫人可知真假!”
“那你跑什么?”景玗追着一路疾驰的马队吹了满身满面的黄沙,这会儿正在火头上,才懒得跟珂利多徒费唇舌,提刀催马就想上去抓人,玉羊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拦阻,却听见院落外忽然又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蹄声,随即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兄!四哥!且慢动手!”
“罗先?”玉羊正在奇怪今日自己只是出门采个药却为何会变得这般热闹,只见院外掠起一阵沙风,罗先骑着马已然冲到了跟前——不同于院中人马的各自莫名,罗先一进院门便似乎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当下滚鞍下马疾步冲到景玗跟前,一手拽住景玗的缰绳一手抵住赤霄的刀背:
“师兄,尼听窝解释!这事真的不怪窝哥跟玉羊,这事是慕容师兄设计好的,就是……就是想把你给逼出城来!”
“逼我出城?”闻听此话,景玗面上表情经历了由疑惑到惊诧再到醒悟最后又回到暴怒一系列过程,却是十分精彩。而在完全被蒙在鼓里的玉羊眼里,如果说罗先没来之前景玗只是光火状态的话,这会儿面前的白发男子已然是煞神附体的状态,杀气催动下手中的刀都在颤鸣,“你是说……这事是你和慕容栩一早就安排设计的?”
“窝……确实有窝一份!”罗先咬牙闭眼,狠狠心一点头,仍旧拦在马头跟前道,“今天早上来找尼也是慕容师兄教窝的,说只有这样才能让尼起疑心……虽然窝昨天的确有给过窝四哥药,但那只是给牲口用的普通兽药而已,窝木有给他靡玉散!所以师兄尼若是想砍人出气,就先砍窝吧!窝骗了尼,也骗了四哥,都是窝的错!求尼不要伤害窝四哥!”
“你……你们……”闻听罗先如是解释,景玗已然明白慕容栩如此设计自己的背后用意——珂利多只是个诱饵而已,今天这戏其实是全然编排给玉羊看的。现如今三方四面男女主角赫然在场,还有罗先这个始作俑者和珂利多权当见证人,却是生生把景玗的真心给剖白在了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