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了。”几乎是咬牙坚持着,广琼闭上双眼,一口拒绝了哥舒雅的挽留,“今日既然繁忙如此,便不必再去叨扰嫂嫂了,我们改日再来拜访……桂香,扶我下来,我要回景家!”
回到景家本府后,广琼似是大伤元气一般,结结实实地生了一场病。期间景玗带着玉羊有来探过一次,但广琼托辞病体不适,没让人进屋就打发走了……虽然并不知道自己从石门回来后的当天,在城外别院内玉羊曾专门给哥舒雅开了一场庆功宴,但凭着对于近几日景家人对自己愈发疏离冷淡的态度来看,广琼还是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与玉羊的初番较量,自己已是落尽下风。
“这景家妄称百年世家,待人接物也忒势利小人了!”因去库房求取医方分量外的人参不成,桂香捧着一碗未加参的鸡汤进来,送于广琼床前,愤愤不平道,“往年老太太尚在时,小姐虽未获名衔,但一应吃用穿度,哪个不是小辈中拣最好的来?如今小姐有了县主位份,只因没了长辈做主,他们倒是敢顺着那贱婢的心意,糟践起自家一脉同出的小姐来……小姐,若是依我说,等您病好后,我们不若马上回宫去吧!便请老太妃做主,削了那白帝的爵位,给那贱婢一些颜色看看!也好叫这些见利忘义的景家人……晓晓谁才是能通天的主子!”
“不能这么做,这么做我便是家中的罪人了……”倚靠在软烟绡纱的帐中,广琼有气无力地摇头,摆手推开桂香递来的汤碗道,“我现在也不能回去,回去便是真的输了……他们越是想赶我走,我便越是要留下……哪怕什么都做不了,只要我还在家中一天,她……也就别想安心如意地过日子!”
“可是,小姐……”桂香一手捧着鸡汤,一手握着袖子便开始拭泪,“奴婢……奴婢真的看不下去您这般作践自己!您说……您这金尊玉贵的身子,又何苦……”
“桂香!别说了,这是我自己选的道……”广琼强撑起身子,从枕下摸出一枚小锦囊来,握在手中反复摩挲——锦囊中似有什么尖锐之物,隔着织锦布面刺透了指尖肌肤,现出殷红的一滴小血珠来。广琼看着指尖赫然绽露的一抹红色,嘴角忽然挂上了一丝迷离凄楚的笑意。
“我不会走的,我一定要留下来,看看这条路到底谁才能笑到最后……”伸手抹去指尖的血珠,广琼转过头去,从桂香手中接过汤碗,小口饮尽,拿丝帕抹净唇角后再度颓然倒下,闭目养神……待桂香走出屋子,广琼忽然睁开双眼,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伸手握住那枚锦囊看向屋外,自言自语道,“你不是喜欢做生意吗?那便来试试我这桩生意……你能不能平安无事地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