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扶阳岛时,落日早已沉入海面,扶阳岛像一块黑曜石般镶嵌在荧光藻浮动的海面上,岛上唯一亮着的灯光,在推开院落大门后正对着那间偏房里。
咯吱——阳澈把偏房门打开走进去,就看见薛纱纱坐在桌边,一只手正往嘴里塞软绵绵的云糕,一只手拿着话本正傻笑着。
“表哥!”假装被开门声惊醒,薛纱纱立刻站了起来,一口咬断嘴里的云糕,含糊不清地惊喜道,“你终于回来啦!”
看到薛纱纱那张微露红润的脸,听到那声“表哥”时,阳澈有点恍惚感。
到底是视角不同了,白天还是小孩时,他总是得抬起头来看她,顺带着感受到她的个头带来的压迫感。
但现在全然没有这种感觉,他甚至连看她的头顶都轻而易举。
“表哥,你今天去哪儿了呀?”薛纱纱忙凑上来,拽住他的胳膊,“人家今天在家里待了一天,无聊死了。”
呵,阳澈差点笑出声。
这女人说谎话的功夫真是了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若不是他跟她待了一整天,说不定就相信了呢。
“放开我,”阳澈还是拉着脸,一把拽开薛纱纱的手,又往主房走去,“本少爷困了。”
“表哥,你还生气吗?”薛纱纱连忙跟过去,问他,“今天我好好反思了一整天,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花光咱们家的钱,也不该弄丢你的钗子,还不该把主房弄乱……表哥,你原谅我好不好嘛……”
听着薛纱纱在耳边呱唧,阳澈一声不吭打开自己主房的门。
随后看着那还与早上他走时一模一样,垃圾碎茶杯乱扔一地的房间,他笑了笑,转头对薛纱纱道:“这就是你的反思?不是在这里待了一整天吗,本少爷的房间你也不收拾?”
薛纱纱听罢,又装作委屈一般低下头,小声道:“我想收拾,可是,人家不是不会嘛……人家又没打扫过房间……”
“那你是留着本少爷给你扫?”阳澈想起之前那个连光秃秃的石洞都能收拾成温馨客房的薛纱纱,好笑地问她。
薛纱纱抬起头来,睁着水灵灵的眼泪汪汪地说:“对不起啊表哥,要不明天我叫人来帮你打扫,我、我真的不会……”
“哦,”阳澈索性搬了一张凳子坐在门口,对薛纱纱道,“不打扫,那我今夜睡哪儿?”
“睡……偏房好不好……”薛纱纱小声跟他建议道,“偏房床其实也挺暖和的。”
“这家里一共就两张床,我睡偏房那张,你呢?”
“当然是和你一起啦!”薛纱纱笑着,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我们都成亲了呀表哥。”
阳澈连忙把她的手甩开。
“你故意不打扫的?为了让我和你睡一张床?”他又问。
“我是想和表哥睡一张床来着,”薛纱纱嘟嘟嘴,“可打扫什么的人家也是真不会啊……”
“行啊,”阳澈看着她点点头,“那这样,今夜你不打扫,本少爷睡偏房,你睡柴房草垛,如何?”
“啊?”薛纱纱立刻急了,“这不行,表哥,人家都跟你成亲了,怎么可以睡柴草?我不要,你这是虐待我……呜呜呜……”
她说着顺势抹了抹自己不存在的泪。
不管任务有没有完成,反正在系统没宣布之前,她都得继续刷低好感度,这样保险一点。
阳澈听着薛纱纱断断续续的哭声有点不耐烦。
这女人白天明明挺正常的,怎么一跟他说话就成了这样。
是盛岚夕故意让她这么做的?
“行了,”阳澈本来就维持真身不易,现在体力越来越差,急需要休息,便没精力跟她耗,“要不这样,你叫本少爷几句好听的,本少爷就不让你睡柴房,如何?”
“什么?”薛纱纱擦着眼泪问他,“叫什么好听的?”
“嗯……”阳澈想了想道,“你以后叫本少爷,得把那“表”字去掉知道吗?”
“婊,子?”薛纱纱没听明白。
“我说,以后别喊我表哥,”阳澈又道,“直接喊我哥,听见了吗。”
“啊?”薛纱纱不解,是她听错了吗?以前她喊“表哥”就是因为他讨厌她用这么亲近的称呼叫他,怎么现在自己反而让她叫“哥”了?
“你要是不喊‘哥’也行,那就喊我‘大哥’,”阳澈抓住她的腰带往前一扯,让薛纱纱离他近了半步,又道,“喊一个,快点。”
薛纱纱吓了一跳,他怎么会突然把她拉得这么近,不是以前都躲着她吗?
又喝醉了?可身上没酒味啊。
她虽然想不通,但也明白他们之间体力灵力都悬殊,要是他真要对她做什么,那便如三个月前那晚一样,她压根躲不掉。
“快点。”阳澈又催促她。
“为、为什么呀?”薛纱纱紧张问。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赶快喊。”阳澈几乎命令着她。
“那……大、大哥?”薛纱纱狐疑地喊了一声。
“嗯,”阳澈点点头,“再喊。”
“大哥?”薛纱纱又用极度怀疑的声音说道。
“不对,”阳澈皱眉想了想白天薛纱纱一个劲喊他“小弟弟”的场景,又道,“大哥……大哥哥,对,你喊声“大哥哥”我听听。”
薛纱纱:??这是什么变态请求??
“快点。”阳澈继续催促。
“哦,”薛纱纱搞不清状况,只得先试探地喊了一声,“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