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临,厚厚的云层缓缓遮住皎洁的月光,给祁府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窗纱。
祁府深处,斋月居。
“如风哥哥今日还是宿在夫人那里?”柳轻轻坐在妆台前摆弄着牛角木梳,望着门外刚进来的贴身丫鬟,面上神色淡淡地,执手缓缓顺着自己的长发,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但身旁的丫鬟却不敢造次,低着头怯怯地看着正默默梳头的柳轻轻,半晌才敢回了一句“是。”
“砰!”柳轻轻手中的木梳狠狠掼向妆台上的铜镜!一张娴静的脸上满是嫉妒,“天天去,夜夜去!他那里是什么福地洞天的地方吗?是去了能成仙还是住了能成神?”
堂里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一旁的丫鬟直接闭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柳轻轻“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整个人如同烈火烹油一般着急上火,她本以为住进来就能名正言顺地接近如风哥哥,却没想到快两个月过去了,如风哥哥日日夜夜都呆在主院,要么就是出府上朝办事,而她想去主院见见如风哥哥,却三番两次地被林蓿用一句“身体不适”打发了回来。
凭什么?
柳轻轻终于装不下去,在这府里接二连三的失利让她气愤不已,她从前示弱扮娇,从来都是算无遗策。
自己费劲了种种心机才好不容易换得自己一个入府的机会,又接连设计让林蓿在这京城内名誉扫地,眼见着胜利就在前方,却没想到就在自己计划终要成型之时被林蓿找了各种理由避而不见,生生断了她的谋划!
这怎么行!
瞟到了一旁候着的小丫鬟,她伸手给小丫鬟塞了一贯吊钱,随后开口哀求她去将大人请过来,“好姐姐,我在这府中住的着实烦闷,烦请姐姐去和大人说一下,就说我身体不适,让如风哥哥过来看望我一下。”
小丫鬟也不是个呆傻的,被凝心姐姐分配过来伺候柳小姐快有两个月了,本以为这个柔弱的小姐破家后差点被不良兄弟送入青楼是个可怜的,却没想到好戏是一出接着一出。
在外一副谁都在欺负她的模样,关上院门就是个粗鲁如乡野村妇的女人,变脸比变天都快,说发脾气就发脾气,却又能转眼间给自己塞些银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看着就是想爬上大人的床,却没想到大人和夫人鹣鲽情深,压根就不理她,依她看,不过都是白费心思罢了!
丫鬟心里虽这样想着,但摸着手中沉甸甸的银钱,到底还是福了福身子,乖巧地应了一声,“是”,说罢转身往主院寻主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