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全府的人都知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柳小姐把夫人身边的阿苑要去当了身边的护卫。
“哎,你听说了阿苑大人的事情了吗?大人当真如此宠着这位义妹?”花园里负责洒扫的家奴闲时便开始讨论主人家的趣事儿。
“可不就是这么说吗!前两天那位柳小姐跳进了旁边的明月渠惹得高烧不止,那天还是我当值去请的郎中!听说柳小姐底子虚,一口气差点没挨过来,你说这么个大家小姐在咱府里一回又一回的寻死,图什么啊?”路过的后院小厮听见讨论兴冲冲地加进来,整个人眉飞色舞地讲述着。
“图什么?”一旁的丫鬟捂着嘴偷笑,“能图什么,不过是不满足于自己的义妹身份,寻死觅活的逼着大人把她扶成当家主母吗!”
小厮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假的?她不是大人失散多年的妹妹吗?怎么还想着当主母?可……咱们府里不是有夫人吗?夫人可怎么办?”
“哼,”刚刚的丫鬟小嘴向下一撇,口中的话语像倒豆一般往外吐,“夫人永远是夫人,妹妹永远就只能是妹妹,还指望大人能给她抬个身份吗?想得美呢!在府里跳个两回水就当自己是夫人了,那府里每个池子井边不天天蹲满了人攒着劲地往下跳啊!”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妮子,嘴上太不饶人!”两侧的小厮笑倒了一片,倒像是真的没把柳轻轻放在眼里的一般。
祁府后花园假山另一侧,有人站在假山旁将刚刚丫鬟小厮们的嘲笑听了个十成十,气地她站在原地,原本苍白的脸色被气地通红,如葱般的食指紧紧捏住手里的丝帕,像是下一秒就能将帕子拧破一般!
“欺人太甚!”柳轻轻被气得双目含泪,本来虚耗过度的身体只能在斋月居躺着拿药养着身体,但不知是不是这两日进补的山东阿胶太管用,叫柳轻轻能勉强起了身,趁着今日下午日头好,在丫鬟的搀扶下来花园里走路散散心,没想到却能让她完完整整地听见这一番糟蹋!
“小姐息怒,只是奴才们嘴上没有把门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这里随意议论主人家,我这就回禀凝心姐姐将他们这些人全部赶出府去!”一旁的丫鬟见柳轻轻脸色不虞,赶忙开口让她舒心,不然要是再惹出什么祸端她可担待不起!
却没想到柳轻轻像是没听见丫鬟所言的一般,径自回头看向一直默默跟在一旁的阿苑,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这情形是不是就随了你主子的意!教导府上的下人齐刷刷地来看我的笑话!你主子开心了吗?”
阿苑身形不动,仿佛耳朵已经屏蔽了身旁的所有声音一般,任由面前的柳轻轻在听到下人们对她的嘲笑后歇斯底里,像个疯子一般。
尽管假山那一头的始作俑者早已经离开。
看着面对着自己的质问八风不动的阿苑,柳轻轻的眼神逐渐趋于恶毒,“不理我是吗?果然是你主子一条忠心的狗,不过你主子已经把你送给了我,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管教自己的下人了!”
一旁的丫鬟吓了一跳,柳小姐的脾气说来就来,刚入府的时候温婉善良的一个人连着两次落水之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整个人性情大变,对着身边伺候的人非打即骂,偏偏大人和夫人对她的所作所为像是看不到一般,这府里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住柳小姐,惹得斋月居上下平日里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这下又轮到了阿苑。
“小姐,您消消气,是刚刚府里的丫鬟不懂事,阿苑怎么说也是夫人派过来的,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不要责罚阿苑了。”小丫鬟年纪小,一手扶住身子孱弱的柳轻轻,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