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点点头,又退回沙发里坐下,仔细观察着吧台那的一举一动。
喝完一瓶又一瓶,当那两个男人开始朝文翊歆走近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似凭空而降,陌生的气息紧紧笼罩四周。
“这么想喝,我陪你喝怎么样?”
文翊歆抬起被酒精熏得沉重的眼,只看到白色衬衫的领子,继续抬起眼皮,还是没有变化,她微微扬了扬头,这才模糊地看到了那张脸——那张从十三岁就认识,时刻难忘的面庞,多年来的每个日夜,无论她走在哪一条街道,总幻觉下一个转弯的路口就能看到他。
她猛地站了起来,撞进他的怀抱,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
“不要走好不好?别丢下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离你远去了,我保证……”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来回摩挲,晶莹的泪水滑落浸湿了他的衬衫,“回来了之后,我就不会再走了,真的不会再走了,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他抬眼看向那边的昏暗灯光——有动作的两人静止了,继而淡漠眼神忽而一凛,斜斜勾起唇角,双手把她紧紧抱住,“没事了,我们不分手,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文翊歆喃喃,声音又低又软。
“我不离开你,不会离开的……”声线不由得柔和下来,他轻轻抚摸她的后脑,“乖,跟我回去,听话,我们回去,好不好?”
倒在他怀里的人没了反应,他微微抬了抬肩膀,她还是没有反应,于是招来服务员结账,再次冷冷看向昏暗灯光那方后,扶着她离开了酒吧。
那个第一次醉酒的晚上在意识模糊里乱七八糟地度过。
文翊歆做了一夜混乱不困的梦,梦里摔了一大跤,梦里有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怀抱,陌生的气息,却有霍竞航熟悉的面孔。
一大早睁开眼,头昏脑涨,文翊歆挣扎着爬起来,还未坐稳就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顿了顿,她环视四周,陈设陌生不识,全然酒店的布置,而低头一看,自己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浴袍便再无其他!她又惊又急,即刻认识到事情糟糕透顶,吓得直直跳起来,霎时,浑身酸痛难当,这才发现胳膊、双腿布着星星点点的淤青——
水声在此刻戛然而止。
文翊歆惊恐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双腿灌了铅,却不住地颤抖,褐瞳充斥着怨恨直直瞪向洗澡间的门。
当湿身俊男擦着头发拉开了门,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毛巾走出来,文翊歆一口气呼吸不上来,手忙脚乱拿被子裹紧自己。
半裸俊男皱着眉,神态之间尽是嫌弃厌恶,淡淡问:“醒了?”
文翊歆愤恨地瞪着他,又急又气,明显感觉到内脏都在发抖,僵硬地问:“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半裸俊男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神态,擦拭着头发往沙发那方走去,“我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激,还用这种语气跟救命恩人说话?”
“你、你什么意思?”
“你喝酒被人下药,如果不是我,很可能你现在已经——”半裸俊男点到即止,挑挑眉,一副“你懂的”的嘴脸。
文翊歆愣住了,显然,她还没完全吸收他话里的意思。
半裸俊男斜眼看了看她,继续事不关己地擦拭身上的水滴,准备更衣,蓦地,身后一阵尖叫,旋即就有枕头砸过来,撞上他的背掉落在地上。
“啊——你这个流氓!混蛋!你——”
文翊歆气不过,又抄起枕头、枕巾、床上每一样能被拿起扔过去的东西,朝着半裸俊男狠狠地砸了过去。床上再无任何可扔,她侧身去抓床头的衣服,握在手里才发现是她的衣服,就连Bra都在!
文翊歆彻底崩溃了,跌坐在床边几要郁闷致死。
半裸俊男被她低低的啜泣声弄得有点烦躁,扔下了毛巾,“实话跟你说吧,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骗谁啊?这种鬼话……也说得出来?”文翊歆背对着他,抹泪注视着身上的淤青斑点。
他烦躁地拨了拨头发,“e on,文小姐,你对自己也太有信心了吧?像你这样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女孩,我不感兴趣的。”
靠!哪有这种王八蛋?又吃人又羞人?!怒火一下子全窜到了头顶,文翊歆恨恨地抬眼瞪他,此时,门铃响了起来。
是酒店服务员送衣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