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聰一路狂奔,不过两个时辰就入了城,朱裴策并未表露身份,与林晞扮作赶路的普通夫妻模样,选了城中一家最好的客栈住下。
掌柜的见来了一对容貌惊为天人的年轻夫妻,双眼立即就看直了。
女子被男人横抱着,虽然大半张脸掩在狐裘中,可光看露在外头的那双杏眼,就能断定是个绝世姿容的美人。
而抱她的男人身姿挺拔,龙章凤姿,浑身上下贵气逼人,只是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震慑极重。
掌柜不敢怠慢,给二人准备了最好的上房,按要求放好了热水与吃食,就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林晞忍了一路,强挨到掌柜离开,就急忙从朱裴策怀里挣脱,踏入了浴桶中。
水汽氤氲,她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想要起身时才发现了不对劲——她没带换洗的衣物!
朱裴策塞到她怀里的是一套男人的衣衫!
她坐在水中一时无措,直到朱裴策沐浴完,中衣半敞走了进来,才慌忙将自己往水下藏,小巧圆润的耳垂红得要滴出血:“我……没带换洗衣物。”
她在旭王宫中娇生惯养,从未在这种事上上心,到了如此境地,才发现没有碧落伺候,自己竟然会困在水中寸步难行。
朱裴策剑眉微挑,平素冰冷的眼里难得有了情绪,戏谑道:“那便不穿了。”
“不,不行,”林晞忙不迭地摇头,紧张得微微瞪大了美眸,小口微张,沾了水珠子的纤柔指尖攀上浴桶边缘,紧紧握住。
今日就算溺毙在这水中,她也不要光着身子出来,太羞人了!
朱裴策深邃的视线从她圆润的额头一路向下,一寸寸地挪过,最终落在了小姑娘曲在浴桶边上微微泛白的指节上。
男人喉头重重滚了几滚,凤眸中欲色陡然变深,修长的指节敷上林晞的柔荑,将她整个包裹。
倏然,他手下握住她的细腕往上一提,“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林晞被她整个从水中拽起,不得不离开水面。
她腰线往上暴露在空气中,水珠滴滴答答地顺着柔嫩滑腻的肌肤往下落,竟一点水痕都未留下。
林晞惊呼一声,就想往水下躲,却觉腰间忽然出现了一双大掌,掐住了她柔嫩的腰肢,不过轻轻一提,就将她提溜出了浴桶。
她浑身湿漉漉的,将男人的前襟打湿了一些,朱裴策微皱了下眉,将人放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转身又递给她一块方巾:“擦擦,着了凉可怨不得孤。”
见小姑娘浑身蜷缩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朱裴策将方巾扔到她脚边,转身去了外室。
因为拉开了段距离,他的声音有些缥缈,不似以往那样冷漠无情:“方巾是从马车内拿的全新的,不是客栈那种污浊之物。孤的寝衣在矮凳上。”
林晞愣愣的,将方巾握在手中仔细拭干身子,慢慢回味朱裴策的话。
他告诉她寝衣的所在,是要让自己穿他的寝衣么?
可,这种贴身之物也能共用的么?
林晞眨眨眼,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件月白带暗金蟒纹的寝衣上,终是起身拿着散开,穿在了身上。
穿他的,总比没有穿的好。
——
朱裴策披了件暗红色锦缎外袍,径直出了屋门。因是客栈最好的上房,专门招待贵宾所用,掌柜在二楼单独僻出了一个开阔的长廊,只与此间上房相连,极为私密。
他在廊下的靠栏上坐下,斜靠着身子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只那双凤眸深不见底,窥探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不一会儿,屋顶上飞落下来一人,藏青色的侍卫服,背上还背着个藕荷色的包袱,极为突兀,与他利落的身手不大相称。
朱裴策望了一眼那包袱,道:“东宫缺你做包袱的料子?”